石室之內,激蕩琴聲逐漸休止。
與之而來的是一下又一下的琴弦崩斷聲。
漆黑如墨的琴弦,就這樣在薩芙麵前陸續崩斷。
隨著最後一根琴弦斷裂紛飛,石室之內頓時安靜下來。
與此同時,豎琴之上的泛黑念氣緩慢內斂,直至消失無蹤。
薩芙,或者應該叫她的本名——芙莉蓮。
她眼中有著濃濃疑惑,似乎沒能理清自己在這裡出現的緣由,但又隱約記得曾經臨身的死亡。
沉默中,她看向琴弦儘斷的豎琴,能看到琴柱之上鑲嵌著一張表麵肮臟汙濁的曲譜,與潔白如玉的琴身形成強烈對比。
黑暗奏鳴曲——豎琴獨奏曲譜。
仿佛被一片迷霧遮掩的腦袋之中,莫名出現這個詞語。
芙莉蓮怔怔看著琴柱上的曲譜,些許模糊的記憶,似是陽光一般洞穿迷霧,就這麼突然的出現了。
“我仍舊活著。”
呢喃般的聲音在石室之內回蕩。
芙莉蓮眼中疑惑褪去,逐漸被平靜所取代。
她抬手輕撫琴身,指間有繁星般的光澤閃過,那是念的顯像。
以琴聲勾勒浮繪身體的方式重回世界,這位出身於擁有悠遠傳承的古甘玉大國的第三王女,就這麼自然而然的覺醒了念的力量。
本該封閉起來的有關於豎琴和曲譜的記憶,也重新在她的腦海裡出現。
但在重回世界之前……
芙莉蓮其實並不清楚豎琴與曲譜的具體能力,自然未曾想過這般情景。
她對死亡沒有任何敬畏之意,自不會在意死亡的降臨。
在她看來,人類走在對抗某物的路上,理應是要麵對來自死亡的風險。
這很正常,也理所應當。
有些諷刺的是,同樣是直麵死亡的非能力者,那些最抗拒死亡的乘客如同塵埃一般死去。
而最無懼於死亡,也最能平靜對待死亡的芙莉蓮,卻仍然可以呼吸空氣。
“這就是‘念’的力量……”
芙莉蓮的指間滑過琴柱,又探到掛弦板之下,從指尖滲出的繁星般光澤,在毫無一物的空中畫出一條琴弦。
她就這樣為豎琴掛上了一條琴弦。
也許是因為念能力的顯像,她那平靜如水般的眼眸中,出現了極其罕見的興奮之意。
..............
一處茂盛濃密的森林。
這裡位處明波共和國邊境,與古甘玉王國所在的大陸隔海相望。
莫羅從高空墜下。
當他看到下方是一片密度很高的森林時,一直提起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數千米的自由落體……
雖說可以利用念能力的多樣性去保全性命,但在確切落地之前,仍有很多來自不可控因素的風險。
幸好這個時間點的飛艇仍在明波共和國的國境上空,而不是在大海之上。
莫羅俯瞰著地麵,看到的是一片被皎潔月光染白的延綿不止的森林。…。。
隨著地麵越來越近,莫羅利用一顆折返飛星抵消掉了下墜之力。
即便如此,還是從百米高度處直落地麵。
霎那間,莫羅仿佛一顆炮彈,重重砸進森林裡,在這靜謐夜幕中發出巨大聲響。
嘩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