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1 / 2)

小平安 發電姬 6521 字 1個月前

“什麼,豫王遇刺?”張皇後猛地站起來。

她毫不猶豫,指著外麵:“快,把太子妃給本宮請過來!”

不一會兒,太子妃李氏過來了,張皇後讓人把守門外,對李氏說:“本宮不是說過,不要在秋狩動手麼?”

李氏:“臣妾,臣妾不知道啊。”

張皇後指著她:“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攛掇太子把豫王當軟柿子就算了,以前秋狩做過的事,如今再來一遍,是當群臣不長眼?”

李氏知道怕了,連忙和盤托出:“母後,這回臣妾本也不知情,是太子殿下讓人動手了,才告知臣妾的。”

“殿下說,若那豫王能死,就是暴露了也無妨,可誰曉得那豫王福大,竟是沒死,這下,這下可是凹了大禍了,如何是好?“

張皇後閉目,心中悲痛憤怒。

知子莫若至親,十幾年前,青年時候的太子,籍籍無名,不見經傳,若一輩子如此,不至於犯大錯。

可後來,他一步登天,輕易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太子,心飄了,就再不可能拱手讓出一切,以至於明火執仗,橫行無忌。

緩了一會兒,張皇後說:“去讓那孽子過來,和本宮一同見陛下!”

很快,豫王遇刺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

群臣不管文武,皆是又驚又怒:“時隔五年,豫王殿下竟又在秋狩遇刺,先帝在天之靈,如何安息?”

“先帝將江山托付於陛下,陛下善待豫王,大盛乃是人人皆知,如今竟有人行如此忤逆之事,實在藐視先帝和陛下!”

“先帝仁善,豫王卻屢遭毒手,真真是…………”

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然先帝朝才人輩出,治世清明,萬宣帝在繼位前,隻是地方小小藩王,沒有自己的班底,要治理偌大的大盛,必須仰賴先帝臣子。

十幾年了,朝中源源不斷注入新血,當年追隨先帝的臣子,有的告老還鄉,有的被貶謫,有的下大牢。

但也有的官至內閣,有的把守京畿重地,有的任一方大員。

朝臣對皇權毫無二心,傾力輔佐萬宣帝,蓋因萬宣帝是先帝祭天地,告過祖先的正統之一。

可當今太子無承嗣子,還政先帝已是大勢,總不能再去鄉間遴選個小小藩王,先不說對不對得起聖祖,就是京中的權力格局,又要被打散。

在京中耕耘多年的世家群臣,又怎麼肯在已有先帝血脈的情況下,再去從頭培養一個毫無根基的鄉巴佬呢?

於是,豫王遇刺,幾乎等同於皇儲遇刺。

眾人驚怒交加,心裡卻也有了猜測,如今最不願還政先帝的,隻有太子。

太子在六部中雖占其三,卻不是最要緊的幾個權力機關,加之今年起,萬宣帝培養豫王,觸動太子利益,太子不甘,也是尋常。

這次秋狩,隻要稍加盤查就知道,太子插手了禁衛軍的輪值守備,他竟連做手腳,都沒擦乾淨痕跡。

說個大逆不道的,比起暴君,群臣更怕昏君,如今太子之作為,既殘暴,也昏庸。

臣子們不由納悶,素有敦厚仁慈名聲的萬宣帝,怎麼膝下就隻有一個暴昏雙全的太子殿下呢?

再看豫王,少年風姿卓絕,頗有帝王氣度,毫不貪權,入戶部隻要了一個六品主事,饒是如此,萬宣帝交代的事,也都辦得十分漂亮。

還是先帝的血脈好啊。

隻是太子仍是太子,朝臣不會到處嚷嚷揣測,卻已動搖了其心中地位。

天色已黑,秋風蕭瑟,簌簌往人衣襟裡鑽,皇家獵場充滿肅殺之氣,臣子們冷得籠緊袖子,擠在皇家幾個營帳前,等待消息。

薛瀚和薛鑄也在其中,他們麵色焦灼,不管是身為臣子本分,還是婚約相關的緣故。

還沒等到萬宣帝的聖意,人群突然讓出一條路,冷風之中,張皇後與太子殿下褪下華裳,隻著一襲布衣,麵容憔悴,被凍得瑟瑟發抖。

皇後和太子竟然如此裝扮,似乎回到他們當年在地方勤謹節約的模樣。

群臣啞然,母子二人在朝臣的目光裡,步入了營帳。

張皇後攜太子殿下一入營帳,雙雙跪下,太子殿下飽含真情,慷慨激昂道:“父皇,兒臣知錯!”

“兒臣不該妄自插手禁衛守備,卻不想讓奸佞有了可乘之機,致皇叔於危難之中,實為大錯特錯!兒臣甘願受罰,隻望皇叔身體安康!”

臣子們聽到營帳裡傳出的聲音,麵麵相覷,心中也明白,張皇後是個聰明人,這一計,定是她出的。

薛瀚緩緩吸了口氣。

他想,太子如今肆無忌憚,目無王法,是不是也有一定緣故,是張皇後屢屢為他做的事收尾呢?

薛瀚一怔,再看薛鑄,突的明白了為何自己母親,京中人人敬重的老太君,要突然吃齋念佛,避世不問。

原來如此,若總求老太君給小一輩兜底,小輩要麼眼睛長到頭頂,沒了自知之明,要麼失去判斷力,毫無主見。

太子屬於前者,薛鑄則屬於後者,可惜薛鑄已經這樣了。

薛瀚還在想的時候,興華殿的周公公從另一邊走來:“薛大人!”

薛瀚:“公公這是?”

周公公:“薛二郎護駕有功,隻是受了點傷,大人快隨奴婢前往吧!”

薛瀚震驚:“什麼?”

其他人也詫異,要麼是不在一個圈子,從沒聽說過薛二郎的名聲的,要麼是知道薛二郎鬥雞走狗,一事無成的。

他們卻第一次聽說,他還能護駕有功。

比起護駕,薛瀚更在意薛鎬傷情,再顧不得皇家的事,他和鑄著急忙慌地趕去禦醫的營帳。

還好,薛鎬全須全尾,就是手上有刀上,禦醫給他敷藥,他齜牙咧嘴的。

薛鑄衝上前:“你怎麼受傷了,嚴不嚴重,嘶,流血了!”

薛鎬:“沒事,不嚴重,就是破了點皮......”

薛鑄鬆口氣,又問:“聽說你護駕了,這又是怎麼回事?”

薛鎬撓撓腦袋:“這個嘛......”

要說自己護駕了,那確實也是,當時場上對方是十幾個人,而他和張大壯,以及豫王那邊合起來,才六人。

就是豫王唯一受的傷,和刺客的關係,好像不是那麼大。

當時一場惡戰後,見王爺沒有受傷,薛鎬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看王爺神色冷淡,他拿起一柄雪亮的劍,在手心一刺。

劍變紅了。

薛鎬看傻了,豫王動手前,半點看不出猶豫,滴滴答答的血珠,也如落雨般,灑在周圍樹上,他卻不為所動。

那股狠勁,令人心驚,不敢再直視他。

薛鎬腦子不靈光,但不用人提醒也知道,這種事不能亂說,張大壯也看到了,但剛剛他和張大壯在私底下,甚至沒有討論過一句。

所以,對著兄長與父親好奇擔憂的目光,薛鎬略去這一點,說:“就是我和張大壯在找平安的兔子,眼看要天黑了,實在找不著,就想在林子裡抓一隻白兔………………”

...

平安的白兔消失好久了。

她呆坐著,對著展開的信件,提筆幾次,都沒能落下。

薛靜安第一次感覺到,平安有心事了,她不哭不鬨,依然嬌憨乖巧,可是,和平時的她就是不太一樣,像被秋霜打了,有些焉,看得人心口發堵。

薛靜安說:“我找宮女問,都說沒看到,真是奇了怪了,誰會去碰這個籠子?兔子到底去哪了呢?”

薛常安語氣不好,說:“會去碰這個籠子的人,多得是。”

玉慧郡主、何寶月,她們要想讓宮女閉嘴,也不是沒辦法,尤其是玉慧。

薛靜安和薛常安都懷疑是她。

沒等她們再想到找兔子辦法,豫王遇刺的消息,就傳了回來,皇帝下令今年圍獵就此結束,女眷們也得收拾東西,第二天清早,就回盛京內。

“居然會有刺客,王爺還受傷了,禁衛軍是吃乾飯的嗎?”

“好可怕,我想現在就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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