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父子聽完,趙離不由眉頭緊鎖,趙戩則怒罵道:“嘿,這廝包藏禍心,死不足惜!”
“閉嘴!”趙離側頭嗬斥,又回頭認真囑咐,“這說辭,隻能入我耳,絕不能說與第三人,上堂麵見知縣大人時,這話更是提都不能提。”
“我曉得。”趙羽點頭。
這話若說出去,可沒人去問前因後果,反而會坐實自己殺人。
必須換套能脫罪的說辭。
但,想要自圓其說卻很難。
雖是“開局一間密室,內容全靠編”,但自己這情況,約莫等同於捉奸在床,抓賊見贓,“請聽我狡辯”的餘地很小。
編造謊言的話,一旦露出破綻,就成了欺瞞上官,口供缺乏可信度,再無翻身機會。
“大哥,你替我查查,昨日羅若水的行跡可有異常?”趙羽壓下心頭煩悶,儘量專注於正事,“他敢做這樣的事,絕不會毫無準備。”
“早已經調查了。”莫看趙戩不通世態人情,行事卻靠譜,“隻是,卻撞上一樁怪事。”
“怪事?”趙羽一臉茫然。
“我調查後發現,昨日早早散衙,羅若水約了幾名同僚出城,去半閒樓喝酒,喝得興起,他乾脆住下,一個人在小樓二層讀書。店小二說,他的影子映在窗上,搖頭晃腦,還有讀書聲傳來,直到戌時四刻才熄燈。”
“戌時四刻?”趙羽皺眉。
戌時四刻,大約是晚上八點。
“昨夜,我撞門的時間,約莫也是戌時四刻。”趙戩眉頭擰起,百思不得其解,“半閒樓在城外,離了那處庭院足足十數裡地,夜裡城門也關了……羅若水會分身不成?怎麼會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
趙羽略一沉吟,已然所猜測,麵露輕蔑:“偷梁換柱之法而已,房間內是否有紙人?”
趙離聞言,不由呆了一呆。
他也有此猜測,卻是思考一整夜才得出的結論,自家這侄兒向來不以智略見長,怎麼一下就能想到這一茬?
“蹊蹺就蹊蹺在這。”都火燒眉毛了,趙離也沒空多想,“據我所知,剪紙成兵有兩種操控之法,在近處,則以神識操控,可隨心所欲,令行禁止;離得遠,則隻能提前下達簡單指令,令紙人重複,重複,再重複。”
“當然是後者。”趙羽語氣篤定,毫不猶豫。
“但後者的話,紙人隻能接受一道命令,而且是最簡單的指令。”說到這,趙離也流露重重疑慮。
“一道指令?”
“就比方說,下令‘坐著讀書’。”趙離點頭,稍作解釋,“紙人就會一直坐著讀書,直至法力耗儘,也不會挪動屁股分毫。”
趙羽麵露恍然。
趙離則搖起頭來,神情迷惑:“但實際情況是:一,羅若水的房內並無紙人,大郎反倒是在樓前三丈開外的垂柳上,發現了紙人一隻,紙船一隻;其二,讀書聲停止時,油燈也滅了。”
“油燈?”趙羽不禁皺眉。
趙離揉了揉額角,繼續解釋:“油燈外罩薄紗燈罩,沒有任何水漬、翻倒等跡象,倒像是被拿起燈罩吹滅,又放了回去。紙人斷然做不來這般精細的動作,更是無法吹氣。”
趙羽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摩挲下巴,表情古怪。
這麼看來,案件性質變了,不像是密室殺人,倒像是某種……不在場證明?
他暗暗猜測:那羅若水圖謀不軌,這本該是行凶者的不在場證明,機緣巧合之下,卻成了死者的不在場證明。
或許,我能利用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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