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就是這樣了……”
一盞茶的光景,蘇海棠將目擊者特征說了一遍,全是趙羽的推斷。
“那是什麼人?莫不是牽扯了‘厲鬼附身案’?”賴老四眼珠轉了轉,好奇地追問一句。
趙羽聞言,雙眼微眯。
顯而易見,這位丐頭知道他們在調查“厲鬼附身案”。
誠然,己方一行人的調查沒藏著掖著,詢問目擊者和前往案發現場的種種動作,必然瞞不過有心人。
但這番言語也足以說明,對整個安樂縣的風吹草動,這賴老四是了若指掌。
“不該問的,不要問。”蘇海棠沒回答,硬邦邦地懟回去,“你與我方便,我也與你方便,你總不希望我三天兩頭地來尋你吧……”
“兩位捕頭能天天來,那是小人的榮幸。”賴老四是千錘百煉的麵皮,絲毫不動怒,打包票道,“蘇捕頭您放心,隻要那人還在安樂縣,明天,我就給您送到衙門去。如果不在,我也能查出他去了哪,什麼時候去的,怎麼去的。”
明天?
聽到對方信誓旦旦的口吻,趙羽眼神一動,再次感覺到這位丐頭隱藏的能量。
賴老四親自送一行人出門。
他神情熱絡,嘴上不停,給自己臉上貼金:“兩位捕頭,我賴老四雖位卑人微,卻也懂規矩,知進退。我知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所以我這間賭坊,這麼多年都沒擴張過,也就掙點吃飯錢。”
說到這,賴老四又指了指東麵,滿臉不忿:“聽說那鹽山縣的遊千川,最近卻又開了家勾欄,裡麵全是年方豆蔻的少女,您說說,那還是人嗎?”
“年方豆蔻”四個字,他加重語氣,想要勾起蘇海棠的同仇敵愾。
很可惜,失敗了。
蘇海棠不置可否。
她嫉惡如仇,當然更看不慣那開勾欄的,可鹽山縣並非她的管轄範圍,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趙羽暗暗感慨:某小黑胖子沒說錯,隻有同行才是赤果果的仇恨……
那遊千川,自然是鹽山縣的丐頭。
不過,雖同為丐頭,但人家開的是勾欄,和你也無利益衝突,怎麼會生出仇怨?難不成,是為了爭奪人力資源?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
出了金鉤賭坊,一行人又拜訪了幾位地頭蛇。
這些人明顯是受過社會毒打的(蘇海棠小名“社會”),個個拍著胸脯表示,必會全力配合。
回到衙門時,天已黑。
早先散出去的捕快已等候多時,個個精神奕奕,——準確點說,是蠢蠢欲動。
“趙捕頭,我們都已問過一遍,明日該有答複。”一名捕快抱拳稟告。
趙羽聞弦歌而知雅意,豪爽地一揮袖袍:“諸位,同去花間樓,今晚消費,趙公子買單。”
即便聽不懂“買單”,眾捕快也能猜得出來,不由大喜,紛紛高呼“趙捕頭高義”。…。。
高義,我還白……呢!
趙羽自然心知,這幫家夥都是看著孔方兄的麵子,卻也不以為意。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明天還要查案。”蘇海棠則興趣缺缺,揉了揉後頸,想要離開。
“蘇捕頭,咱們主要是去吃飯的。”趙羽趕緊去勸,既然已知這位的命門,他就投其所好,“花間樓的蒸豬蹄肚、兩熟煎鮮魚都是一絕,還有稷黍棗豆糕、倉粟小米糕,口感細膩,味道清甜。”
咕隆~~
趙羽清楚聽到,蘇海棠的喉嚨動了動。
他心中暗笑,繼續趁熱打鐵,曉之以情:“蘇捕頭,弟兄們累了一天,不吃點好的,明天哪有力氣辦案?須知,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