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蘇海棠柳眉微蹙,不以為意,“那鬼物附身在女子身上,可不就是個女人?”
喬老七想了想,斟酌著道:“大人,小人這當乞丐的,最擅察言觀色,見的人也多,上至達官貴人,下至販夫走卒,我都見過不少。附身後,那人的神態表情,姿態動作,都像是女人。”
蘇海棠尚在遲疑,趙羽則一點就透,冷不丁插了一句:“都看看自己的手指甲……”
眾人疑惑,但都依言而行。
趙羽指了指蘇海棠,微微一笑:“你們看,同樣是看手指甲,你們都是翻過手掌,五指呈爪;而蘇捕頭,則是直接將五指攤開。其緣由,約莫是女子天性愛美,看手指甲時,往往還要欣賞自己的手美不美。”
他繼續剖析。
“還有姿態,因為骨架大,男子動作更開放,更外擴,站立時雙腳分開較寬。坐姿上也較為放鬆,背部可能稍微後傾。”
“而女子,骨架小,動作則較為婉約內斂,坐定時雙腿並攏,背部挺直。”
……
“大人慧眼如炬!”喬老七一臉驚訝,佩服地道,“小人是全憑直覺,根本不知其內緣故,聽大人一席話,頓感茅塞頓開。”
“趙捕頭的確通透,”蘇海棠也在誇獎,但下一句,味道就有點不對了,“這麼看,花間樓的舞姬是沒白看。”
趙羽嘴角笑容一僵。
他識趣地不答話,直接轉移話題,提醒道:“世事無絕對,這隻能作為一個參考方向,切不可當做金科玉律。”
趙羽很清楚,一樣米養百種人,男人裡也有詭計多端的0和將計就計的1,女人裡當然也有“姑娘,你真是條漢子”的奇女子。
“喬老七,我最後問你一個問題。”他心下梳理出線索,問出一個關鍵問題,“那厲鬼是怎麼離開的?”
趙羽想知道的,不止是厲鬼是怎麼來的,還有厲鬼是怎麼沒的。
“它走時,我真沒太看清。”喬老七絞儘腦汁,皺著眉道,“我隻記得,夫人忽然麵露痛苦之色,然後就昏倒在地。”
“痛苦?”蘇海棠低呼一聲,似有不解。
“怎麼了,你想到什麼了?”趙羽好奇問道。
“周夫人昏倒的原因不難理解,她年老體弱,被厲鬼附身後,本體意識直接昏迷不醒。等厲鬼離開,她自然昏倒在地。”
蘇海棠條理清晰地分析,提出疑問。
“那既然如此,她又怎會感覺到痛苦?”
“一般而言,被厲鬼附身者若麵露痛苦,都是兩個意識在爭奪身體控製權。”
“周夫人卻絕非這種情況……”
眾捕快都陷入沉思。
趙羽的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
他意味深長地道:“因為,那不是她的痛苦,而是厲鬼的痛苦。”
“厲鬼的痛苦?”蘇海棠一臉困惑。
趙羽正待說什麼,耳畔又一次響起大道之音。…。。
聲音大道無情,冰冷淡漠,似以天地為芻狗,但在他的耳中,則和天籟無異。
獎勵來了!
……
“——乞丐竊食案,結案。”
“批語:衣破腿亦殘,人窮誌也短;饑腸取剩飯,漂泊一隻碗。”
“評價:見微知著,乙上。”
“獎勵:秘方,——岐黃叫花雞。”
……
“這也算案子?還有,居然是秘方?”
趙羽聞言,表情有些古怪。
秘方不是秘術,而是方子,一般是藥方。
思索間,他眼波流轉,瞳仁中有墨跡化開,心中有了明悟,表情愈發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