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大伯母,你們誤會了,他可不是什麼野男人,他的父親是我父親的戰友,這次來是專門送我父親和母親一程的。”
周芸晚假裝露出一副驚恐的表情,就像是被他的話嚇到一樣,連忙解釋清楚沈宴禮的身份,嬌軟的嗓音不高不低,確保在場的每個人都能聽見的同時,也顯得楚楚可憐,可信度直線飆升。
在這個年代,軍人及其家屬都備受尊重,走到哪兒都是香餑餑,一聽沈宴禮是軍人的後代,一些圍觀群眾忍不住開口抱不平。
“這老周家的怎麼回事,沒弄清楚狀況,就一口一個野男人的,多叫人寒心啊。”
“可不是嘛,他家侄女才剛成年不久,也不怕壞了人芸晚的名聲。”
聽著周圍人對周家人的討伐,周芸晚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唇,果然,不管什麼時候,噴子的嘴都是一把利器,好好利用能夠事半功倍。
而當下,怕是沒人比她這個熱搜女王更懂得利用輿論。
“大伯啊,做人可要講良心,既然你把話說到這兒了,那我就要大家夥幫我好好評評理了。”
“我住你們家沒錯,但每個月我爹娘都會寄十五塊錢當我的生活費,根本不存在我吃你們的,用你們的。”
“相反,是你們用我的,吃我的。”
一個月十五塊錢!鄉下人家養個閨女一年也用不到這麼多啊,難怪這年頭都想去當兵,這福利待遇就是好啊,兩口子還都是在部隊有職位的,拿兩份工資,難怪能這麼闊氣。
隻是……周芸晚這丫頭看起來根本不像是被富養長大的,反而跟常年吃不飽飯一樣瘦巴巴的。
眾人心中剛產生這個疑惑,就見周芸晚那長長的睫毛上掛滿了淚珠,要掉不掉的在上麵流連,肩膀微微顫抖,單薄的身影搖搖欲墜,看得眾人不忍心地彆開眼。
“我爹娘給我的錢,我一分都沒拿到手過,都是你和大伯母保管,你們還有兩個堂哥堂姐穿的用的哪個不比我好?”
聽見這話,大家紛紛看向周家人,後者下意識地紛紛用手抱住自己身上今年剛做沒多久的新棉襖,想要擋住四周投過來的視線,但卻更像是掩耳盜鈴。
與他們一看就很暖和的新衣服形成對比的,是周芸晚身上打滿補丁,尺寸還不合適的外套,又薄又舊,寒酸極了,雖然這放在貧窮的村子裡很常見,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再結合她的眼淚,大家心中的天平早就傾斜了。
“真不要臉,私吞人小姑娘的生活費給自己做衣服。”
“少放屁,我們這都是自己花錢做的。”羅香娟呸了一聲,但臉上的心虛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
當然,大家也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話,都是在地裡刨食吃的,每年撐死了就賺那麼點兒錢,勉強溫飽都成問題,更彆提人手一件新衣服了。
眼看他們要吵起來,周芸晚連忙提高音量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給拉回來,她還沒說完呢,等說完了,再批判他們這一家子狼心狗肺的玩意兒也不遲!
“家裡的大小活計都是我在乾,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給你們做飯洗衣,上山撿柴摘野菜,白天還要上工賺工分,跟老黃牛一樣任你們使喚,要是沒順你們心,打罵更是家常便飯,我自問沒有一件事是對不起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