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冷風凜冽,寒流滾滾,吹得招待所外麵那棵光禿禿的老樹枝乾亂飛。
天色剛剛蒙蒙亮,房門就被人哐哐敲響。
周芸晚從睡夢中被吵醒,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趕緊套上衣物去開門。
“宴禮啊,我買了早餐,你去拿給小周……”鄭懷國還未說完的話,在看到門後的人那一刹那全都給咽回了肚子。
“你你你。”支支吾吾片刻,他特意退後一步,確認門牌號是沈宴禮的房間後,一雙眼睛登時瞪得老大,“怎麼會在……”
為防他誤會得更深,周芸晚找準機會,趕忙開口解釋:“沈大哥不在這,他昨天和我換了房間,現在住在隔壁。”
聞言,鄭懷國先是一愣,隨後肉眼可見地鬆了一口氣,“哦哦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
後麵的話還沒說出口,隔壁房間的門就被人給打開。
沈宴禮半倚在門口,穿戴整齊,頭發柔順地垂下來,遮住了部分精致的眉眼,打眼看過去還以為是剛成年的學生,年輕俊美,就是眼底泛著烏青,看上去像是沒睡好。
周芸晚忍不住朝他多看了幾眼,不禁感慨女媧造人時真是偏心,怎麼會有人長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不管怎麼樣都好看得令人咽口水?
他穿的明明是這個年代再普通不過的灰色平棉布的六五式軍裝,卻因為接近190的身高和健碩的身材,愣是穿出了名模走秀款的逼格,隨便往那一站,就跟拍大片似的。
許是她盯著他看得太明顯,沈宴禮若有所察地看過來,冷淡的神情有了一絲鬆動,仿佛在問她:我的臉上有什麼嗎?怎麼這樣直勾勾看著我?
單純欣賞男色的周芸晚,自然說不出什麼所以然來,隻好默默地挪開視線,佯裝她隻是隨意看看,並沒有彆的意思。
眼見真是自己誤會了,鄭懷國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略顯局促地轉移話題:“我剛才下樓去買了早餐,有饅頭、豆漿、油條,還有稀飯,你們看看要吃哪樣?”
這麼一大早,周芸晚其實沒什麼胃口,但是也不好辜負彆人的一片好心,而且現在不吃的話,下一頓就得等到中午了,於是隨便挑了兩樣。
“我要個豆漿和油條就行了,謝謝鄭叔。”她唇角上揚,笑得跟花一樣,接著說:“你們先吃吧,我去洗個臉。”
說完她就轉身回了房間,留下沈宴禮和鄭懷國大眼瞪小眼。
吃過早餐,公安局就派人過來了,說是雙方的口供有出入,需要當事人重新核實一遍。
到了公安局,比起昨日的冷清,今天明顯熱鬨得多,大部分都是大河村的熟人,有鄰居,也有村書記,還有大隊長,基本都是過來作證的。
至於是幫誰作證,目前還不好說。
周芸晚和沈宴禮一出現,眾人的目光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去,埋怨,尖銳,白眼,同情,什麼樣的眼神都有,但周芸晚並不理會,在昨天那個女公安的帶領下,進入了一間封閉的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