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帝和許皇後看似表情很平靜,其實內心已經翻江倒海。
青桐說完了後,看他們表情淡定,還以為他們接受能力強呢。
今天是正月十六,天空有一個大大的太陽,午後陽光特彆好,殿外那一盆盆名貴花草曬著陽光,特彆的靈動,顯得無比的生機勃勃。
廊下,今天當值的宮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聲音,但麵部表情特彆豐富。
突然,外麵一個十歲少年大踏步而來。
“參見殿下。”一溜宮人行禮問安,後麵的宮人也反應過來了,請安的聲音此起彼伏蓋過去。
少年擺了擺手:“免禮。”
大殿中,永康帝和許皇後自然聽到了外麵的動靜,夫妻倆把開到宇宙銀河的思緒拉回來。
青桐從永康帝懷裡抬眸,朝外麵看過去。
記憶裡的兄長垣玉言,留給青桐的就是一個未老先衰的小少年。
小少年接受了最好最權威的教育,規矩禮儀無不是最佳,但就顯得比較無趣了一點。
不過,當記憶裡的小少年帶著陽光跑進來,他眼裡滿是期待和亮閃閃的光彩,一下子鮮活起來,半點不像記憶裡的小老頭模樣。
“兒子參見父皇,參見母後。”看到父親,垣玉言倒是不意外。
如果說父皇對他是寄予重任,平日裡特彆嚴厲,那麼對妹妹就是極儘寵愛。
永康帝擺擺手,夫妻倆也沒有去探究該上學的兒子怎麼跑來未央宮了呢?
小少年噌的一下起身,他可看不出父母到底在經受怎樣的思想衝擊,他一個健步跑到永康帝身邊,喜悅道:“妹妹。”
“大哥。”青桐伸手抱住他,笑彎了眼。
小少年立即把妹妹抱在懷裡了,他激動道:“母後,你看妹妹會叫我了。”
以前妹妹不會說話,你和她說話,她就木呆呆地看著你。
但如果你敢欺負她,她直接擰起拳頭揍你,還揍得特彆疼。
許皇後拍了拍兒子,溫柔笑道:“是啊,妹妹恢複正常了,以後就能和玉言爭風吃醋了。”
垣玉言抬了抬下巴:“我才不會,我是大哥,我會讓著妹妹的。”
青桐噘嘴道:“大哥,我不需要你讓,你打不過我。”
垣玉言嘿嘿笑著,他看向父母,說道:“父皇,母後,我帶妹妹出去玩了哦?”
這堂課是騎射課,垣玉言以往會謙讓,會留到最後一個,但今天實在忍不住,他想見妹妹,所以第一個完成了先生的考核,以最快的速度跑來未央宮了。
許皇後點頭同意了,垣玉言立即抱著妹妹往外麵跑去了。
“這孩子,總算是有點孩子氣。”她兒子過於老成持重,她以往也希望兒子活潑點,但教他的先生無不是朝廷飽學之士,唯一的缺點就是年紀一大把,教得她兒子也學得那般模樣。
永康帝抹了一把臉,看了看許皇後,說道:“淑英,青桐所言,你怎麼看?”
淑英是許皇後的字,及笄那年,許皇後父親取的。
許皇後恍然道:“陛下,你如何看?”
他們夫妻倆探討著剛才的事情,青桐被大哥抱著,就跑去了宮學前麵的馬場,學生們都在馬場練習騎射功夫。
宮學的學生不多,男學生這邊就隻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並一些宗室子,還有便是大臣之子,總共十多個人,年齡八歲至十二歲。
女學生這邊就是大公主和二公主,並一些宗室郡主、縣主,同樣人數也有十多人。
當然,現在馬場的都是男學生,女學生在上室內課。
這邊區域,青桐記憶裡沒有來過,剛才被垣玉言一路抱著跑過來,她有記住方位,還看到一個宮苑,外麵有著大大的字牌,寫著搖光苑,赫然是皇子們的住所。
與搖光苑並列,在東麵的是瑤仙苑,是公主們的住所,在瑤仙苑北麵,高高的宮牆之後,便是太上皇的寧壽宮。
馬場,十分的熱鬨,馬兒的嘶鳴聲、人的高呼叫喊聲混雜在一起,騎射師父們全神貫注地看著學生們,留意學生們的騎射姿勢,凡有不對,再指正出來。
在馬場邊上的棚子裡,也就是給貴人休息的小屋子,太上皇身邊絆著一個看似四旬的婦人,正看著二皇子和幾個小子切磋拳腳功夫。
他來時,垣玉言剛好離去,所以沒有看到長孫。
婦人正是甄太妃,太上皇剛才嘀咕著:“老大呢?”
“小孩子嘛,貪玩很正常。”甄太妃還嬌嗔似的說了幾句,她完全不怕永康帝和許皇後,尤其是許皇後和大皇子,參照太上皇的前麵幾個兒子,現在都死絕了,這個皇長子以後如何?那不是看得見的嗎?
太上皇隻是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因為甄太妃平時枕頭風說得更多,尤其是說自己被皇後許氏苛待……
突然,一群人出現在視野裡,太上皇的目光是先看到了孫子,才再看到孫子懷裡的孫女。
有宮人提醒垣玉言,他目光倏地看向東麵,果然有太上皇身邊的太監和宮女在外麵候著,垣玉言立即抱著妹妹過來請安。
“給皇祖父請安。”垣玉言把妹妹放下來,青桐像他一樣行禮,似模似樣地說:“給皇爺爺請安。”
當然還有甄太妃,垣玉言說完後,青桐也行了禮,然後目光就那麼灼灼地盯著甄太妃。
突然,青桐想起了,她的公主爵位還是一等呢,位比一等親王。
她是傻子怎麼了?她也是一等公主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