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英公公看到常溪長公主來了,便踱步過來,小聲道:“太上皇,常溪公主來了。”
太上皇瞥了一眼梁英,目光還是在這群書生身上,他氣勢深沉,表情肅穆,聲音沉沉道:“行了,你們走吧。”
太讓他失望了,都學了些什麼?
這群書生連忙行了禮,而後深一腳淺一腳地離開,他們是往茶肆後麵走去,走出很遠,才如釋重負般地鬆了好大一口氣。
同時,心頭也格外不是滋味,就很茫然、鬱悶、氣惱,一個大好露臉的機會就這樣從指縫間溜走了。
太上皇看了看梁英:“找一間空房間。”
梁英馬上去和掌櫃那裡交涉,他一開口,掌櫃馬上就說:“回公公話,二樓天字雅間空著。”
這時候,茶肆客人還沒有走,但說書先生的這一段評書說完了後,便不再說了,而後躲到後麵去喝口水壓壓驚,反正接下來太上皇不走,他不會再出來說評書,他心臟沒那麼強。
半刻鐘後,青桐帶著倆伴讀和太上皇坐在了二樓天字雅間,梁英公公和金嬤嬤在房間裡伺候,宮女和小太監們在外麵候著,還有沙存帶的護衛隊,除了兩個在牌樓那裡看著,餘下皆在樓上樓下全方位守衛著。
顯陽侯夫人和世子夫人隨同常溪長公主一同上了二樓,不過兩位夫人在外麵候著,常溪長公主單獨進了雅間,而後福身行禮:“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聖安。”
太上皇木著臉:“朕不安。”
常溪長公主低頭道:“是兒臣的錯……”
青桐一直衝著她抬手,意思是讓她自己起身,彆傻不拉幾地保持著行禮的姿勢,不累嗎?
但常溪長公主看見是看見了,卻完全領會不了侄女的意思。
青桐那個鬱悶,隻好開口道:“常溪姑姑,你打算怎麼辦?”
因為她人小,所以常溪長公主再是低著頭,她們倆是能彼此看見彼此的表情的。
常溪長公主低著頭,整個人就透著一股弱質芊芊的感覺,她弱弱道:“自是聽憑父皇的旨意。”
太上皇開動腦子想著,怎麼辦?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放了鄧汨,那他太上皇的麵子何在?
青桐跑過去,拽著常溪長公主的衣袖,小臉十分認真嚴肅道:“姑姑,我隻給你兩個選擇,反正今天的事情,你不能墮了我垣家公主的威風,我可是威風八麵的無邪公主,位比一等親王,絕對不能給世人任何半點我很弱的錯覺!”
太上皇和常溪長公主都覺得哪裡有問題?但她還沒有表達完,重點還沒有出來。
“你是我姑姑,我絕對接受不了以後世人提起我,就說無邪公主啊,常溪長公主是她姑姑吧?天家公主這麼弱嗎?”
太上皇和常溪長公主都覺得被紮心刺了一劍,尤其是太上皇。
青桐踮起腳尖,拍了拍常溪長公主的手臂,用著奶音語重心長道:“所以,你得支棱起來。”
房間門是開著的,外麵侯夫人和世子夫人畢恭畢敬地站著,同時耳朵也在收聽房間裡的說話聲。
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心中更是疑惑,五公主到底在說什麼?她們怎麼完全聽不懂呢?
“你現在隻有兩個選擇,第一個:鄧汨保住他駙馬的身份,但皇爺爺賜給你幾個小侍,駙馬敢給你戴綠帽子,你這能忍?他做初一,你做十五!”
太上皇:“!!!”
常溪長公主終於直起身子了,但她直勾勾地望著侄女,震驚道:“青、青桐,你讓我養麵首?”
外麵侯夫人、世子夫人倒吸一口涼氣,她們何曾聽過此等一點都不賢良淑德的言論?
“姑姑,我估計鄧汨不太行,你們都結婚五年了吧?居然沒讓你生個孩子,這男人不能生孩子,要他何用?趕緊趁著你年輕,試一試彆的男人……”
太上皇立馬捂住孫女的小嘴,但青桐直接掙脫了,她抬了抬下巴,送給皇爺爺一個小白眼,繼續說道:“這第二個選擇嘛,這樣不守男德的駙馬趁早踢了吧,馬上寫休書,休了他丫的,正好科舉春闈,京城來了很多漂亮的美男子,我讓母後給你辦個駙馬選秀大賽,給你海選一個最漂亮最有才華的駙馬,這世上男人千千萬,他鄧汨算個球?”
太上皇嘴角抽了抽,但順著孫女的方法想一想,貌似很有趣?反正他都一大把年紀了,也沒幾年好活了,江山不是交給了老七嗎?他還在乎那些繁文縟節乾什麼?
常溪長公主腦子很亂,她結結巴巴道:“沒有第三個選擇嗎?”
青桐挑了挑小秀眉:“選第一個,鄧汨得掛三天,不然不足以殺雞儆猴。”
“選第二個,你馬上寫休書,衙門辦完離婚手續,就可以把鄧汨放下來!”
外麵侯夫人已然要暈過去了,世子夫人連忙扶著她,低低道:“母親,母親,你可千萬彆暈。”
“沒有第三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