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輕咳一聲,趕忙退後幾步,耐著性子,小聲解釋道:“娘說的是對的,圓房是晚上的事,咱們現在不圓房,我就幫你揉揉腿,這樣就能早點下地了。”
任榮長還長長的籲了口氣,似乎違背他娘親說的話而心裡頭做著鬥爭,終於媳婦不為難他了,但是不知怎麼的,一向將娘的話奉如聖旨的任榮長,開始在意起小媳婦的話,小媳婦不高興他就不高興。
於是任榮長為了彌補小媳婦,就這麼毫無征兆的傾身上前靠近宋九,在她耳邊小聲說道:“媳婦兒,那晚上我們多圓房幾次。”
再次被任榮長靠近,還雙手撐著床沿隻差沒將她擁在他的懷裡,這濃烈的男性氣息燒得宋九耳根發燙,她避無可避,趕忙順著他的話來:“好,你先躺下。”
反正就隻知道抱著她睡,就當有個取暖的人。
任榮長聽著媳婦的話,這下開心了,他媳婦真的不怪他了,這才放心的躺了下去,很是乖巧的指著腿根處,疑惑的說道:“媳婦兒,不知道怎麼回事,昨天晚上我抱著你睡覺,這兒就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
宋九朝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瞬間臉紅,連忙彆過頭去,她隻說當他是個取暖的人,卻沒有想到他也是個正常的男人,隻是他不懂而已。
看來以後晚上被他抱著還得提防著他,宋九剛要伸出手給他按壓的都有些猶豫了。
“媳婦兒,我以前睡覺從來沒有過,就昨天夜裡,我還做了個夢。”
任榮長望著媳婦紅乎乎的臉說著。
宋九隻想捂他的嘴,一定不是個好夢。
果然任榮長昨夜做春夢了,他一臉天真的描述著自己在夢裡的事,宋九終於沒忍住,伸手捂了他的嘴。
任榮長的話立即止住,他瞪大眼睛奇怪的看著她,還伸手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扒開,說道:“媳婦的手好香,軟軟的。”
宋九連忙收回手,不能再讓他講下去了,萬一窗戶外有人偷聽,那不得笑話死。
於是宋九朝屋裡打量,想找個什麼轉移丈夫的注意力,卻發現屋裡小八仙桌上竟然放著一本書,她怔住,這就下了床,將那本書拿了過來送到任榮長的手上,驚訝的問道:“這書是你在看麼?”
任榮長接過書,將媳婦拿反了的書拿正了,認真的點頭,“我大哥二哥都識字,我也跟著我娘識過字,這本書是《春秋經》,上頭寫的是魯國的國史,我挺喜歡看的。”
任家人竟然識字?
在宋九的印象裡,識字的都是有權有勢的人,在骨子裡,宋九對於識字的人也是極其敬畏的,這會兒再看丈夫,她已經不敢再輕看他半分了。
“夫君,你念給我聽,我幫你揉腿。”
這樣一來,能轉移丈夫的注意力,自己也能聽一聽書,存著對知識的敬畏之心。
任榮長這就靠著床榻翻開了書本的第一頁。
任榮長的聲音如他的人這般好,聲音宛如敲冰戛玉般動聽,宋九雖然沒有聽懂,卻是聽入了神,一雙手輕輕的替丈夫按壓著小腿,抬頭時,就看著一臉認真念書的丈夫。
這時候的任榮長在宋九眼中是發著光的,逆著光,看著丈夫神儀秀明、郎目疏眉的樣子,宋九不知不覺看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