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看著眼前熟悉的玉鐲子,心頭一緊,怔住了。
屋裡的任婆子很快收回目光,語氣冷淡地開口:“老三媳婦,我給你的玉鐲子你又還給我作甚,當初家窮,我叫你拿去換錢,你竟然收著。”
“收著就收著,又何須再還回來,以前的事我一概不記得了,也不想記住,這玉鐲子你不拿來換錢,又留著何用。”
宋九連忙道歉,“娘,都是我的錯,當初家窮沒舍得當了,如今外祖母提起我才想起來,左右都是娘不想留下的物件,碎了便碎了吧。”
門外的晉王彎身將碎鐲子撿了起來。
屋裡眾人此時才看到晉王,紛紛起身上前行禮。
楊冬花在任婆子和宋九兩人身上看了又看,整個人還有些懵。
晉王看著碎成三段的玉鐲子,裡頭一段還能看到神武二十三年秋,定,吉祥,與他懷裡的那支鐲子刻著的:神武二十三年秋,定,如意,是一對兒,這麼多年都沒有碰碎,還是完好的。
晉王進了屋,將掌心碎了的玉鐲子攤開,看向任婆子,問道:“此物就當還給我了。”
當初也是晉王府長輩們打造的鐲子,之後兩人一人一支收著,待到成親之日團圓,如今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任婆子的手抖了一下,她看向晉王,看到他眸裡的憂傷,任婆子有些後悔,剛才是不是做得太過了。
隻是任婆子還是應了一聲“好”。
晉王將鐲子用錦布包著納入懷中,隨即在主座上坐下,說道:“我的人已經尋到了線索,任平曾去外城找短工苦力,幫著差吏掛燈籠,結果被燈籠砸暈。”
“這些差吏和同行苦力當時怕惹麻煩,將人丟亂葬崗了,派出去的人翻尋了整個亂葬崗,並無任平的下落。”
“若隻是砸中暈去,被誤認為死了,大概丟到了亂葬崗,事後也會自己醒來,他有可能自己離開了亂葬崗,當然人還沒有尋到,我也不敢妄下斷言。”
“至於那些差吏和苦力,已經下了牢,伏了罪,衙門捕快以及地方巡檢司都會努力去尋找任平的下落。”
雖然沒有公公的下落
,但至少是一個消息,這麼久了,唯一的線索。
任婆子聽到丈夫為了賺苦力錢,這麼拚命,心頭難受得不行,她拿手帕抹了一把眼角,起身道謝,對晉王雖感激卻很疏離。
晉王看了任婆子一眼,看到她眼眶紅紅的,很快就收回了目光,這就起了身,既然消息送到,他也不便在後院裡走動。
晉王走到門口,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宋九幾人,說道:“宅子是你們任家租住的,我住在這兒怕是不合適,我明日派人再尋處府邸,這樣你們一家進出也自在些。”
不然他住主院,任家女眷住東院,東院是主母院,那模樣不知情的還以為晉王要做府邸的家主,恐怕遭人閒話。
宋九對蘇州城相熟,桃柳巷就數這處宅子又大又豪華,其他街道的房子都簡陋,何況當時租下這宅子,也是因為晉王要來才租下的,不然他們家哪能租這麼大的宅子呢。
宋九忍不住看向婆母。
眼看著晉王就要走了,任婆子叫住了他,說道:“宅子很大,若是晉王不嫌棄,又何須在乎外頭人怎麼說,再說真要搬出去,也該是我們任家人搬出去,我們莊戶出身,住不得這樣的好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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