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看了看樓道口的打手,接著說道:“叫他們也退到隱僻之處吧,這要是樓裡真的來了禦史台的人,瞧著這一間戲樓裡養了這麼多打手,不知何用意了,反而連累了戲班裡的人。”
三少夫人倒是說得在理,胡勇猶豫了一下,瞧著今日不是下手的好時機,不過不著急,隻要知道三少夫人在城裡就好辦,阿奇這段時間總是被顯貴邀去府上唱戲,再將小錢子支使開,戲樓裡還是他胡勇說了算。
於是胡勇朝打手們使了個眼色,打手們退下了。
宋九歎了口氣,說道:“那我們也先回吧,今日也並沒有什麼急事來的,原本是想找阿奇來敘敘舊,眼下樓裡忙碌,就不叨擾了。”
宋九轉身便走,胡勇有心想留一留,還不死心,隻是宋九根本不給他機會,帶著齊嬤嬤和阿金,快步出了戲樓。
等三人上了馬車,車夫趕著車往內城去了,宋九才籲了口氣,臉色很是難看,剛才胡勇心頭所想她都知道了,她從來沒有想過戲樓也與京城裡的人有關。
阿奇五年前突然來蘇州城,宋九不是沒有想過,但是在安城安守本分的戲班子,來了平江府,宋九也隻當他們是為了討生。
隻是宋九又想起阿奇手中的監察禦史令牌,果然不是她多心,不然他怎麼可能得到令牌呢?還是為了她的雙胞胎兩孩子而來。
莫非這五年來,是因為兩孩子一直住在鄉下莊子的緣故才沒能動手?還是說阿奇有意庇護,也有所猶豫。可是胡勇這人內心明明很堅定,隻想置她和孩子們於死地。
宋九心事沉沉的一言未發,一旁的阿金倒覺得有些奇怪起來,忍不住問道:“莊主,禦史台當真派人來平江府了?”
阿金的聲音拉回宋九的注意力,她搖了搖頭,剛才說那話隻是權宜之計,就是為了嚇唬胡勇的,畢竟剛才過去,身邊隻帶了阿金和齊嬤嬤,連府衛都沒帶。
難怪阿奇手中會有奇墨齋的香墨,所以阿奇在來平江府之前定也去過京城了。
宋九心頭難受。
一旁的齊嬤嬤朝阿金看了一眼,阿金沒好再問了。
三日後葛蔚在笠澤湖上與人相見一事,宋九還是要去的,隻是在去之前,她得好好安排一番,不管這是不是對方設下的陷阱,也不能錯過一個機會。
很快三日過去了,守在葛府外的府衛們仍舊沒有消息,卻在這日五更天時,葛府裡有了動靜,天才亮葛蔚就坐上了馬車出了城。
葛府的馬車前腳出了城,宋九的馬車後腳也跟著出了城。
馬車裡,宋九坐在丈夫身邊,久久未說話。
任榮長見身邊媳婦太過緊張,安慰道:“不必怕,有我在呢,笠澤湖上我巡邏多日,早已經對地形了如指掌,昨夜便派去了府衛守著了,不會有事。”
宋九不是怕自己的安危,她相信她家傻夫君絕對會帶她走,不會讓她受傷,她擔心的是會在笠澤湖上看到阿奇和胡勇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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