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魏大儒這樣的先生在教導這些孩子,也不可能天下的貴子出自這般貧寒的家庭,而且北地的學子們很清楚,一族之中出一位官,都得費全族之力。
那一國之君,其背後又得有多少族人支持,再說燕國眼下太平,邊疆偶有戰事,卻也不足為患,這樣的大環境下,貴子如何成為新主。
所以這些北地學子更認為這是造謠。
錢儀之真想見一見連魏大儒和南宮陽都放下身段要教導的孩子會是怎麼樣的,偏偏來了莊裡卻怎麼也見不著,他有些不甘心。
可是看魏大儒固執的樣子,看來是真沒可能再見到了,錢儀之隻好作罷。
當天下午,錢儀之便召集了所有學生來聽魏大儒的課。
而魏大儒這一次在課堂之上,卻叫北地學生見識到了他的能耐,他講課沒有虛禮,也沒有所謂的規矩,而是實打實的能對他們未來發展的指導方向的一節好課。
從考卷到談及人生,從高中到步入官場,從人之一生的意義談到家族的興旺,讓這些北地的學生們聽得是如癡如醉。
可惜一堂課太短了,若有可能,誰不想跟在這樣一位大儒身邊每日受到教導,當魏大儒的弟子,人的眼界就不同了。
一旁旁聽的錢儀之整堂課都沒有說上一句話,臉上雖然看不出他的情緒,但是眼神裡,卻能看出他對這一堂課的不滿。
錢儀之承認,他開學院,就是在萬千學子裡挑寶玉,挑出一塊他的名聲便能遠揚,便能載入史冊。
所以錢儀之平時教導弟子,有不少規矩讓這些學生們對他敬重,將來也記著他的好,哪像魏大儒那樣,一副不求名利的樣子。
白日的學識交流結束了,吃晚飯時,宋九就發現了這些北地學生似乎有了些變化,便是在飯桌上,也忍不住說起了今天課堂上的內容。
宋九也順帶的聽了一耳,看著這些北地學生說起魏大儒的課神采飛揚的樣子,宋九揚起了唇角。
就眼前歡樂一堂的所有人,他們的心聲她都聽了去,所有談及魏大儒的課時,內心反而是對錢大儒不太滿意的。
隻是今個兒的晚飯錢大儒沒有來吃,等會兒宋九還得直接送去。
晚飯後,魏大儒將宋九叫了去,魏大儒顯然有些心情不好,看到宋九,感歎道:“也隻有三少夫人一直支持著老朽,南宮陽說的沒錯,不該邀請他們來的。”
“當年的同僚情意死在當年,分彆這麼多年,各有各的想法。”
“如今事已至此,我想好了,趕緊編出考卷將他們送走,也免得三少夫人麻煩。”
宋九連忙擺手,她不怕麻煩,再說魏大儒這麼大年紀了,想要見自己的同僚,這個願望自是要幫他完成的,現在不如意,她不見怪,還是會好好招待這些人。
不過早點走是可以的,宋九不想魏大儒太過自責,安慰了幾句,也不必急著將考卷弄出來,身體要緊。
顯然魏大儒不會聽這話,他打算夜裡都不休息了,早點將人送走了,自己也放心。
宋九從魏大儒的院裡回去,天已經黑了,王守來匆匆趕來,小聲說道:“莊主,客院那邊有了動靜,她們今晚會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