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心疼錢,可是要想在酒肆裡多坐會兒,酒是得要一壺的,於是忍疼要了一壺桂花酒。
說起桂花酒,倒是想起老家地窖裡的酒了,以後怕是不得回鄉喝得到了吧?
桂花酒是店裡最暢銷的好酒,價格不便宜,一壺好酒得三十兩銀子,再加上幾個下酒好菜,一頓得吃上四十來兩銀子,那不得肉疼。
然而相較於任平去繡莊或者布坊撿一擔碎布來說,不過半日功夫,再送去城西賣,統共一日功夫,便能賺上百來兩銀子,倒也能消費得起呢,大不了勤快些了。
酒菜上來了,夥計十分熱情,果然是位有錢老爺,這衣料子可不是普通有錢人能穿的。
就在任平慢慢喝著酒的時候,旁邊一桌有三人正圍在一起吃酒說事,擺在桌上的酒,不過是五兩銀子一壺的普通水酒,下酒的菜也隻得一盤花生米和一盤油豆子。
任平到底是來京城有幾個月了,這麼看過去,倒是看到這三人的穿著有些特彆,這不就是市場上行走的牙儈穿著麼。
這兒遇上牙儈了,這些人城內城外的跑,總歸消息靈通一些,指不定有便宜鋪子租呢。
任平剛要起身,就聽到裡頭一個牙儈搖頭歎息的說道:“唉,我可不及你們二人,管的都是那熱鬨的地兒,拿的傭錢可比我多了。”
“我那城南處,明明熱鬨無比的地方,我卻管著幾處偏僻的地,你們知道我那邊百彙酒樓旁有塊窪地,兩年了,至今無人買,上頭可是發話了,再不賣出去,我這差事也彆當了。”
旁邊的一位牙儈疑惑的問道:“城南可是熱鬨地兒,是哪塊地,怎麼兩年都賣不出去?沒可能。”
先前說話的牙儈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對兩位同僚小聲說道:“那處吧,地下溝渠最晚修成的地兒,以至於早些年就有聽說有地漏和臟水,尤其旁邊的食肆酒樓都不安好心,那些汙穢之物都偷偷地往那兒倒。”
說到這兒,牙儈一臉嫌棄的接著說道:“總之那塊地賣價不便宜,買下卻是不能建房子,而且寸草不生,不是什麼好地兒,自然也就沒有人買了。”
沒說話的牙儈聽了,似有感觸,接了話:“這麼說的話,我那兒也有塊地,倒與你的那塊地有些相似之處。”
“城北城外二十裡外那片地,怕是有五六十畝了,當年聽說那片地建了些房子,也不知怎麼的,房子沒了,滿地的瓦礫,也是寸草不生,連周圍的村落都不願意來此處放牧,到如今也是賣不出去呢。”
這麼一說,三個人都覺得這差事不好當呢,那些個肥差咋就不落他們頭上來呢?不然哪得為這事兒發愁。
正在三人鬱悶的時候,突然夥計送來一壺桂花酒和下酒的熟肉。
三人還不明所以,任平便過來了。
先敬羅衣後敬人,果真是如此,任平還沒有報出家門,三人見到他身上的衣裳,當即起身朝他抱了抱拳,不知他來的來意,卻也不敢得罪。
任平與他們一同坐下,他送來酒菜請三位吃,便是來問剛才所說的兩塊地,一塊城南在京城外城內,一塊在城外郊區,兩塊地的賣價要多少錢。
兩牙儈聽到這話,麵上一喜,城南的牙儈立即開口:“那百彙酒樓旁的那塊地兒,便凡老爺能想出法子,能在上頭建成房子,那可是一塊做生意的好地方,隻賺不賠。”
話是這麼說,就是沒有什麼底氣。
任平還是忍不住問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