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九掃了一眼,這是官衙流通的交子文書,來日回京都可以兌換銀錢出來,錢的確存了進去。
“你們平素都去酒樓吃酒麼?”
宋九隻是隨口一問,陳佐和陳佑麵紅耳赤,輕咳一聲,不敢有隱瞞,畢竟於他們這些一路跟著任家人的府衛來說,當初的五十人在澧州境內待了多年。
如今他們回來,自然有些曾經的朋友兄弟,這些賺到手的錢多少用得闊綽一些。
宋九見兩人窘迫,也不再仔細追問,而是看向兩人倒出來的錢,果然如她猜測的一樣,宋九將錢袋交還給他們。
陳佐和陳佑不明白主子的用意,宋九卻是說道:“這一趟我隻帶來你們,回到舊地,有朋友要走動,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千萬彆走漏了風聲。”
“賢王來了澧州,還是任家人回鄉祭祖,都不宜高調,你們小心些就是。”
陳佐和陳佑連忙應下,即使不當值,也不出客棧了。
宋九這就回了屋。
天邊露了白,宋九犯困,又躺床上去了。
哲哥兒早上醒來時,他爹已經起床,母親卻是睡得沉。
哲哥兒輕手輕腳的起床,卻不小心摸到了枕下的新錢袋,拿起來還沉甸甸的,定是母親給他做的錢袋,裡頭的錢也是母親給他用的。
哲哥兒臉上不知不覺有了笑意,將錢袋納入懷中,出門就在客棧的院裡頭看到了父親的身影,他正在活動筋骨,同時也觀察客棧裡的情況。
就這麼一對出眾的父女,女娃娃長得水靈靈的,與父親站在一起,哪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不免讓人流連矚目。
吃早飯時,宋九才起床,坐在飯桌前,看著碗中的粥,想了想說道:“夫君,今日我們帶孩子在城裡逛逛,我想買幾匹好布,也想去糧行看看,不知現麵糧價幾何?”
任榮長點頭。
一家三口吃過早飯出門去,身邊隻帶了陳佐和陳佑。
他們先是去了糕點鋪子,給哲哥兒買吃食零嘴,那鋪子夥計找零錢的時候,宋九刻意的注意了,找出來的銅錢裡果然有問題。
哲哥兒跟在父母身邊,好吃的好玩的想買便買,即使那糕點鋪裡精美的糕點,陳佐直接提了五盒帶上。
街頭遊人極多,一邊吃著糕點一邊看稀奇的哲哥兒突然看到小巷子口露出一個小腦袋,他不由得停下了腳步。
陽城做為首府城,來往的百姓卻多是補丁布衣,與宋九一行人離開時沒有什麼兩樣,甚至更窮了,連著街道兩邊叫賣的小商販多是洗得花白的舊衣,更不要看到小巷子口裡多出來的乞丐。
同樣出礦產的澧州,陽城街頭的百姓卻不極鳳翔府府城的百姓那般富足,反而個個臉上露出菜色,清瘦的身子還得挑著兩百斤的擔子。
做為常年生活在道觀裡的哲哥兒,並沒有見過京都的繁華,卻仍舊感覺到了陽城街頭的不對勁。
宋九見哲哥兒不走了,她停了下來,循著哲哥兒的目光看去,隻見那露出腦袋的小乞丐立即將頭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