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偏僻的碼頭,母子二人已經潛伏在此地有五六日了,每日來都在想辦法尋到出行的外邦船。
隻怪他們運氣似乎用光了,五六日裡來的外邦船,多是停留下來要卸貨裝貨的,而且做為外邦在海上飄了數月,有的甚至一年,好不容易來到繁華的城池,沿途賺下的錢便有了花錢的去處。
始終沒有尋到離開的機會,母子二人便做起了苦力,他們為了不被當地百姓發現,故意將自己摸黑,又挑著擔子儘量的與人拉開一些距離。
做苦力不僅能尋找機會,還能賺點小錢買口吃食,就這樣五六日的光景,母子二人將最近的漁船村莊都摸熟了。
今日碼頭來了一艘大商船,帶來了一個振奮人心的消息,這艘外邦船要去化外之地,聽說朝中要在化外之地修路,還說要修一條陸路去往中原,這讓走海貨的商船們高興不已。
這艘船隻停留到半夜就走,母子二人盯著那艘船生怕有所疏忽,乾苦力的時候,秋霞看著兒子,明明跟著她過慣了好日子,五歲的年紀卻還能跟著她出來吃苦,也不哭不鬨,秋霞覺得對不住兒子。
乾了一天的活,母子二人全身都痛,也顧不上了,秋霞去碼頭邊買了兩個熱乎乎的饅頭,便與兒子坐在礁石上吃著,咽不下去了,便拿起水袋喝水。
天黑了,城中有不少馬車往碼頭來,瞧著是船東家回來了。
秋霞母子二人很是振奮,連忙從礁石上起身,腳背上是打過來的海水,濕了衣角,秋霞顧不上這些,拉著兒子便往水中跑,交代道:“予兒,一定要遊上那艘大船,這是我們唯一離開的機會了。”
不能再耽擱時間了,不然京城裡的追兵以及寮國密探都追上來了,不管落入誰的手中,他們都不會好過。
就在母子二人朝著商船遊過去的時候,岸上官道來了四匹快馬,隻見有四人穿著漢人服,卻帶了帷帽,不僅看不到真容,身姿還比南方人高大威猛。
秋霞隔著遠遠地看了一眼就察覺不對,這些人是寮國人。
秋霞拉住兒子泡在水中不敢動了。
夜幕下,那四人迅速跳下馬背,飛身而起,轉眼落在商船的甲板上。
商船上的東家以及管事們剛才在城裡花天酒地一番,還沒有醒酒,人有些醉醺醺的,見有人闖上船來,立即叫打手上去扣住人。
哪知這四人根本不將打手放在眼裡,也不知他們怎麼出的手,才衝上去的打手還沒有交上手人就飛了起來,嘩啦啦的都掉水裡去了。
船東家瞬間醒了酒,外邦來的,卻因為常年與漢人做生意,懂得幾句官語,大聲質問對方什麼來頭,他們有平江府衙門的通關文書,要與他們去衙門理論。
哪知那些人嫌棄商船東家太過聒噪,一掌將人拍飛,轉眼也落了水。
這一下船上管事無人敢問半句,一個個的都悄悄地後退縮在了角落。
顯然這些寮國人也並不是與船上的人有仇,而是一層層地搜查起來,像是在找什麼人。
沒能上船的秋霞母子二人見勢不對,就這麼潛入水中,往遠處的水草處遊去,避開了紛爭,卻在冒出水麵時,隻見商船起了火,那四人下了船,船上的人為了避火,紛紛跳下水中。
他們走不了,寮國人追來了。
秋霞喃喃自語道:“這是寮國四大宗師,他們說過的,這四人便是賢王也未必是對手。”
身邊的予兒看著這一切,露出驚懼的目光,慘白的臉上有了些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