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姑臉上的疑惑,即使沒問出來,南宮陽也猜到了,繼續解釋道:“無痕探過了,周圍並無牧民,這兒偏僻安靜,適合養傷。”
“至於怎麼來的麼。”南宮陽朝上京城的方向看去一眼,說道:“無痕猜測著多半是有人送咱們來的,而且對咱們一路上也都悉心照顧,並沒有要傷害咱們的意思。”
至於那封沒有看完的信還在南宮陽的手中,而經過幾日的顛簸,那封信上的桂花香已經散去,沒了藥性,再加上用的是中原的蒙汗藥,南宮陽較之先前有了防備,自然也不會再中招。
“信上後半段說了,叫咱們再也不要入上京,且勸我們回去,那個孩子,他不回來,定是有他的道理。”
南宮陽話是這麼說,但眼神裡卻滿是擔憂。
石姑想到二板的傷,再看向上京城的方向,他們這一趟走得凶險,卻結果不如人意,按理說,她一家老小得到南宮先生的照拂,送入了燕國京城,她和二板就得幫南宮先生找到兩個侄兒。
可是眼下,石姑也有了私心,她不想二板再涉險,上京不是他們想象中的安全,她眼下就算是忘恩負義也好,是違背了承諾也好,她隻想二板好好養傷,再也不要有波折。
南宮陽看到石姑欲言又止的樣子,也猜到她想要說什麼,於是心頭也暗自做下決斷,兩孩子還是要尋的,但不能再帶賢王和賢王妃涉險。
至於他麼,他一個老人家,在活著的時候還能將兩孩子尋回來,也是對賢王一家以及皇上和神機營營主的交代。
“既然這信上已有警告,咱們也不用再去上京城了,回燕國去。”
南宮陽說完這話起了身。
石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頭越發愧疚,沒有完成承諾的事,是她和二板對不住他。
石姑也沒有再坐著烤火,而是起身去了二板的茅屋。
他們要回燕國去了,這是好事兒,南宮陽更是交代哲哥兒和石五都跟著石姑和二板走。
石姑一聽到這話,立即問道:“那先生不回麼?”
南宮陽猶豫了一下,他看向二板後背的傷,琵琶骨處的傷,這麼多年按理該好了,可是幾次三番的牽扯到傷口,便是有問題。
南宮陽心頭著急著尋找兩孩子,但他也不得不想到二板的傷,於是說道:“不如先在雲州城歇腳,且給二板療傷半月,我親自來,傷口好得快些。”
所以南宮先生還是有其他的安排,他不回燕國京都去?
石姑壓下心頭的疑惑,同意了。
去往雲州,還不能驚動邊城的守將,那麼隻有一條道,便是走水路,若能混入漢人商隊裡,那就更好了。
石姑幾人在茅屋前住了兩日,南宮先生便打聽回來了,有南方來的商船今夜在碼頭停留,他們可以借機搭上一程,南宮先生已經用高價買通了。
石姑幾人夜裡出發,來到河道上時,已經是子夜時分,巡邏的官兵經過,幾人夾雜在一些苦力中,倒也沒有被人發現。
河道碼頭停留著一艘眼熟的商船,石姑一眼認出來了,正是每次來幽州城同她做生意的南方商船,她還在這船上買過安神香。
石姑心情大好,或許她今日能再次見到船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