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後來也偷偷給黎淮說。
他覺得王滄就是不順眼他跟鄧臣曆睡過,如果方便也是真的可能弄死他,所以他怕死了。
今天不是黎淮、寧予年跟王滄的第一次會麵,所以介紹環節進行的很順利。
關於陳密打聽他們八卦傳小話,也成了默認的共識。
在場幾人千絲萬縷的關係,各自心中也都有數。
寧予年坐下之前就從櫥櫃多拿了幾支高腳杯。
此刻他拿上分酒器,邊說正巧他多煮了一點,邊大方接待幾位不速之客。
客套就免了。
寧予年給幾個杯子斟好酒,有話直說:“聽說倪向榮安排了樺總跟寧虞相親。”
樺總也就是朱樺。
王滄的生母,鄧臣曆的金主,倪向榮所有家當的信托管理人。
可以說不管跟誰,都是非常親密的關係。
沙發另一頭,王滄和鄧臣曆一靠一坐。
王滄狀似無意伸手在鄧臣曆後腦勺短硬的頭發上摸了一下,絲毫沒掩飾占有欲:“本來你們是死是活跟我沒關係,但那天看你們又很照顧他。”
意思就是現在費勁跑一趟,純粹看在鄧臣曆的麵子。
鄧臣曆沒他這麼多花頭,微皺著眉對寧予年說:“如果不是必要,能退則退吧。”
外麵的天已經黑透了,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一團團往公寓裡撲。
寧予年洗耳恭聽:“怎麼說?”
鄧臣曆:“之前我就在朱樺的電腦裡看到過關於倪向榮的東西,王滄懷疑他們從很早就開始聯合各方轉移資產。”
朱樺是乾信托的。
信托的核心功能之一就是隔離風險。
家族設立信托說白了即是拿一筆錢出去完成和委托人的資產隔離,以避免資產凍結、繼承糾紛,與後代婚產、債務隔離等等一係列問題。
“我的確找朋友研究過。”
寧予年直言不諱。
他雖然才上任這麼短短一段時間,但就像寧虞說的,他也不信倪向榮如此輕易就能信任他:“倪向榮長期以來,的確存在高位套現的嫌疑,隻是因為年份拉長到了十幾二十年,操作幅度小,一直很隱蔽。”
鄧臣曆也直接交了底:“我本科是雙學位,除了戲文還有金融,研究生才開始專注劇本。”
陳密聞言終於坐不住跳出來喊了停,關於鄧臣曆學曆這個消息也是他之前就告訴過黎淮的。
但他現在舌頭有點打卷:“不然你們趁我還沒聽明白怎麼回事,先放我回宿舍吧……你們聊這麼私密的事,我一個外人……”
王滄咧嘴:“現在知道什麼能聽,什麼不能聽了。”
陳密一見這人陰鷙的笑,心裡就發毛,認定他想伺機弄死自己,一心求退:“反正我也聽不懂,你們聊的人我也都不認識……”
王滄還在嚇他:“你還沒覺得你今天被抓來在就是劫難逃?”
陳密立馬慌了神,關於王滄亂七八糟的傳聞不少,他毫不懷疑這個男的能把自己分屍。
陳密求救似的望黎淮,他現在真知道自己錯了,也是真不想聽這些,總覺得知道太多會被滅口。
黎淮看寧予年。
寧予年就翻出平板給他調了個消消樂,示意他自己從客廳角落裡那扇門進去:“專門弄得隔間,在裡麵用電鑽外麵都聽不到。”
陳密這才覺得寧予年在他心裡的位置回來了點,飛也似地抱上消消樂進去了。
鄧臣曆這才繼續。
他最初認識朱樺,是因為港大的校慶。
那個時候他才剛剛大二,朱樺作為優秀校友被邀請回來,是他的直係前輩。
總之就是一些弄巧成拙讓他們慢慢接觸起來,直至變成包養關係。
因為他很少社交,平時也隻在乎寫故事,朱樺幾乎對他不設防。
這次如果不是恰巧碰到藏到黎淮身邊的是寧予年,鄧臣曆也沒想到自己還能插上這些。
又是轉移資產,又是信托離岸。
“稅務局從前幾年就開始嚴查私戶避稅,雖然還不知道具體怎麼回事,但倪向榮現在這麼著急把推你上去,多少有點像在規避風險。”
也就是到時候如果出了事,操作得當,寧予年不是沒可能變成替罪羊。
但要是沒出事,寧予年就還是倪家的好外孫。
一舉兩得。
另一頭,寧虞也給肖**打了預防針。
“不能直接把遺書拿出來,我有我的苦衷,但至少得保證黎淮的安全。我會給那邊打電話的。”
肖**一個經濟盲聽完這一堆,就是一個頭兩個大:“那邊連我都不理,能理你?”
寧虞篤定:“事關黎淮,會的。”
然後當天晚上,寧予年就收到了肖**的消息。
-“你被炒了,補償金七個工作日打到你銀行卡裡”
黎淮看到要給肖**打電話,寧予年想攔他,去又收到了副手的信息。
說他先前要的鑽戒到了,下麵跟著一條新聞鏈接,碩大的標題寫著:
-“身價千萬的天才畫家馬乾‘再現’!原來一直沒有隱退封筆,隻是風格大變!”
副手憂慮。
-“這人不知道找誰仿的筆跡,還是去鑒定了,我總怕到時候出了問題推到我們頭上”
寧予年還沒看完,嚴叔的電話便緊跟著打進來,說:“小少爺你現在人在哪,有警察到家裡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