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叔”放下東西也沒有立刻離開,而是清了下嗓子,沒頭沒尾朝他問:“你是在找這個嗎?”
寧虞當時太陽穴一跳。
等他回頭看見倚在桌邊的人是穿著他浴袍的春棠時,差點以為自己喝暈了,酒還沒醒出現幻覺:“……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你昨天晚上醉得人都認不得的時候。”
春棠今天頭發沒紮,一頭銀發傾瀉而下,臉上沒有血色懨懨的神情,看起來也像剛睡醒不久,對他裸體絲毫不感興趣道:“你昨天吐了我一身。後來給你洗澡,你把浴袍又吐了好幾件,我實在受不了全給你扔了,隻留了我身上這件。”
寧虞聞言驚得連遮都忘了遮:“……是你給我洗的澡?”
春棠:“準確點,是你求我給你洗。”
寧虞:“?”
春棠卻不再多說,隻是垂著眼瞼,抱著胳膊出去:“洗完澡喝了藥就下來,嚴叔催吃午飯。”
寧虞更蒙了。
雖然他很不願意相信,但想讓春棠肯幫他洗澡……那估計他不僅求了,還不是一般的求。
寧虞幾乎立刻焦慮,挖空心思想把自己斷片的那點回憶找回來。
但不論他怎麼努力,都絲毫記不起半點。
那個時候,他以為的最壞情況,無非是在春棠麵前痛哭流涕,邊流眼淚邊求他。
殊不知真實情況比這更“糟”。
甚至要糟得多得多,打死寧虞也不會相信那種。
因為春棠在,寧虞在衛生間裡收拾自己,花的時間比平時都久。
他下樓下意識以為自己會在餐桌看到同樣精致整潔的春棠,結果沒想到春棠一反常態,隻是簡單換了身衣服,銀發依舊披散在肩膀上。
寧虞不明所以卻也不好開口,畢竟人家的頭發,人家說了算。
春棠主動闡明來意:“臨時有事要過來辦,本來住在洋房,但單廷吾總去找我。”
言下之意,他是來“避難”的。
畢竟北郊不比其他地方,不是這裡的業主很難隨便進出。
寧虞隻覺得不可思議:“他居然是真的喜歡你,這也一年了吧。”
據說這一年賊心不死,沒少跑去俄羅斯、巴黎“騷擾”。
寧虞忽然惡趣味上來,故意逗他:“那他是準備你們兩個誰上誰下?還是你們已經睡過了?”
不然真的很難解釋單廷吾怎麼就跟中了蠱一樣,死追著人不放。
春棠理都懶得理,徑直端起碗喝粥。
寧虞一個人卻更加來勁:“你平時到底會不會□□,真的不需要床伴嗎?還是說是什麼禁欲主……”
寧虞“義”字還沒說完,春棠便“砰”一聲把碗扽到桌上起身:“我吃飽了。”
寧虞:“……?”
他完全無法理解現在的狀況。
平時怎麼說都四平八穩的人,今天居然隨便調侃一句就生氣了。
嚴叔誠摯建議他家裡難得來客,少說兩句,免得把人氣跑了,又隻剩空宅跟孤寡老人幾個。
寧虞心裡不服,尋思春棠在跟不在也沒什麼區彆,又不會陪人聊天……
然後春棠就真的陪了。
跟老太太一人一張躺椅,在大廳裡看電視劇,正好黎淮一推,同時推薦給了他們兩個人,進度還挺同步。
說好隔天才來的陳密,也不知道是怎麼聞著味了,下午就帶著對象跑來湊熱鬨。
弄得寧虞現在就跟他的前丈母娘、前情敵、前小密,以及前小密的對象,共處一室。
戴淑芬是不知道大家的關係,所以沒感覺,隻是高興身邊孩子多熱鬨。
但嚴叔知道,也沒見妨礙他積極張羅傭人準備下午茶、晚餐。
幾人在大廳裡吃吃喝喝,陳密卻眼尖,一眼瞟到了春棠銀發掩蓋的耳根後有一片曖昧的淤紅。
他就說春棠今天怎麼不紮頭發!
陳密之前對這兩人在臥室門口撞見那次就有預感,立刻扭頭小聲向寧虞問:“你倆誰上誰下?”
寧虞先是懵了一下,然後昨晚的記憶才恍然如潮水般湧上來。
他難以置信瞪大眼,他居然……?
問題是春棠怎麼會讓!
之前被扭著胳膊頂在牆上的情形,讓寧虞記憶猶新……
但後來春棠還是什麼都不說,寧虞隻好也跟著裝作無事發生,以為這次以後,他大概再也見不到春棠了。
沒承想短短幾個月後的午夜,他和這空宅便再次迎來這位銀發高束的男人。
寧虞看著門口的人有些發愣。
春棠一身簡裝,淡淡把行李箱拖進去說:“我在洋房,單廷吾就找我,黎淮嫌煩把我趕出來了,讓我來你這,這個房子他打算過戶還你。”
寧虞木木:“......哦。”
過戶的事他之前就聽黎淮提了,但把人趕出來……這究竟是黎淮煩了,還是春棠為了合理過來找的借口?
但事實是單廷吾第二天便鍥而不舍追過來登了門。
春棠說他過來也是順便想借寧虞,給單廷吾表表態。
寧虞警惕問他想怎麼表。
春棠睨他:“意思是要我現在給你示範一下?”
作者有話要說: 小密鴨:所以誰回答我一下,你們誰上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