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走?”趙洛一有些尷尬的問到。
李勤振奮的說到:“幸好沒走,若是走了,不久錯過了這番高論?”
“這高論可不是出自我…”趙洛一汗顏的說到。
“若是走了,就聽不到這些有趣的事情。”劉若愚目光如炬,忽然盯著趙洛一說到:“你這番介紹,乍一聽天馬行空如同幻想,然仔細琢磨一下,似乎又有點依據,書中偶有些記載佐證,北方是草原荒漠又極冷,但你所言的極北之地冰原…”
“東邊這些島國就不說了,知曉的人不少,西域方向亦然…”
“又如這南邊呂宋,占城,古裡,蘇門答臘等…這些下西洋時候也都有記載,從你這圖中似乎也找不出什麼大錯,不過再往西,往南,這裡…”
“這裡?”趙洛一用樹枝點指非洲南端,說到:“好望角,歐洲人…佛朗基人,荷蘭人就是從歐洲南下,繞過好望角,最後沿著三寶太監曾走過的路,來到我們這裡…”他心裡也是十分詫異,這個書生似乎讀了不少雜書。
“這些西方人現在很厲害,已經追上了我們的腳步,甚至有些地方已經趕超,至少我們沒去過歐洲,他們卻能遠洋到我們這裡來貿易,要知道航海並非一件簡單的事情,他是需要多個學科知識應用…”
……
兩人一問一答,劉若愚有心找出錯誤,無稽之處,因為他本就懷疑,結果趙洛一基本都輕鬆回答出來,因為在他看來,劉若愚問的這些問題實在簡單,兩人從地理討論到氣候,從氣候討論到人文,到了最後完全是趙洛一單方麵在講。
直到趙洛一自己醒悟,察覺出兩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這才暗自警覺,暗罵自己到:我可真是混賬傻缺,這麼賣弄乾什麼?這下可是糟了,怎麼圓過去?
“趙洛一啊趙洛一,你這種心性,怎麼能成大事?一點心機沒有,一點警惕心沒有,遲早讓人玩死,就這麼喜歡賣弄嗎?後世常識一樣的東西,還是拾人牙慧的玩意兒,你也這般賣弄…”
他在心裡對自己狠一頓批評,要不是有人在場,他都恨不得抽自己幾下,用磚頭狠狠砸自己腦袋。但就是抽了砸了又能如何?話都說出去了,自己心性實在淺薄了點。
李勤聽著兩人討論,這當成是奇聞軼事,又或者雜談故事,隻覺得有趣,並無多想,隻覺得這是遇到了一個奇人,不虛此行。
然而劉若愚卻是越討論越是震驚,心中暗道:“他所言當中,部分書中有實證,部分從那些佛朗基傳教士那裡也能聽到,但還有部分見識說法…隻怕是聞所未聞,亙古未有之總結,精妙絕倫,而且他隻不過十六七歲,據聞常年耕作,近幾年開始講授農學,隻是偶爾讀書,怎麼會有這般認識?若不是生而知之,那他豈不是真如傳言所說,洛神授書,河神解惑…”…。。
“子不語怪力亂神,然今日之事,實令人費解,這為小天師所學所知,精辟老道高屋建瓴,與他出身完全不搭,有些言辭絕非他這個年紀能夠總結的,莫不是他出自某些隱世學派?然而若是隱世,熟讀經書典籍經義,星象天文尚可理解,但其所言那些時政地理,明顯不是…這世間奇聞軼事莫不是真的存在,世間又一位劉伯溫?”想到這裡,劉若愚又悄悄的掃視這個少年。
趙洛一忽然住口,場麵變得有些尷尬,原本熱切的討論氣氛,一下子靜默無聲起來,他偷偷看了一眼劉若愚,卻發現對方也偷偷掃了一眼他,兩人心中都各懷心思,紛紛心虛的避開,仍是無語。
隻有李勤笑道:“不枉我與劉兄今日前來,小先生真乃奇人一位,隻可惜我聰慧不及劉兄,隻聽得十分精彩有趣,卻不甚明白,也無從討論,不過吾有一位堂兄李信,學識亦十分淵博,見識也非凡,如有機會定要引他前來拜訪,相信定能與小先生相談甚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