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一刀砍的乾脆,直接將對方脖子斬斷了一半,然後說到:“下一家吧。”
天啟四年,他在洛河畔蘇醒,然後想用種田推廣高產作物的方式,改變一下未來的悲慘情況。
他在那個方向上努力了三年,高產作物他也找到了,也順利推廣了,看似改變了一些事情,可事實上卻是,自己被官府認定為白蓮教,跟著自己的佃戶還是被迫入山作匪,自己的妹妹還被人控製,一切的努力幾乎在一朝之間化為烏有。
現在他認清了現實,沒有通過武力起事,並且最終建立政權的話,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夢幻泡影。
“原本也是要起事的,現在不過是比自己心裡預期提前了一些而已,算不得什麼。”他提著刀走出王家院子,心中如此想到,後麵堂屋裡又傳出刀劍入肉的噗嗤聲,那是王家有人被驚醒,隨後被殺掉,對此他竟然一點心裡波動都沒有。
“而且我要做的事情,本就是很艱難的,怎可能順風順水,先前的我太過想當然了,現在我的情況雖然被動,但至少也算是邁出了第一步,下一步就是努力掌握住這隻隊伍。”
“蹬破天想要用我的名頭招攬部眾,趙福成想要通過我掌握這隻隊伍,然後再通過小妹來掌控我,我也未嘗不能找機會反製…”
一旁劉彥行深深的看了一眼他,忽然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他與趙洛一認識三年了,還記得那是第一次帶他進入洛陽城,那時的他還是一個充滿充滿陽光,很有遠大抱負的小書生,背著一小袋土豆高談闊論,險些引來殺身之禍。
後來的幾年間,他以仁義之名傳遍周邊鄉鎮,推廣土豆這種作物,著實為他贏得了很高的威望,隻是給人的感覺仍舊是一種仁義,仁慈樂善好施,悲天憫人的感覺,然而現在卻是有所不同了。
一身黑衣虎步龍行,手上提著刀也是急穩,絲毫看不出這十六七歲的少年,剛剛才將一人的脖子斬斷。
“這心裡素質真是可怕,老爺最早時候的判斷沒差…一個讀聖賢書,平日裡隻是耕種,又或者教人耕種的少年,殺完人之後竟然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比起王祥和的宅邸,王四誠的院子就小了一些,院牆也是不高,趙洛一來到門前打量了一眼。
“洛伊,讓我們來吧,彆鬨出太大動靜。”劉彥行拉住趙洛一說到。
隨後幾個黑衣人來到院子側麵,後退幾步一個衝步在牆上一蹬,手掌在院牆上一撐,身體已經蹲在了院牆之上,趙洛一看這伸手眉頭一挑,這身手他遠遠不及,要知道這院牆至少也有近一丈高,劉彥行竟然一個呼吸不到的時間,就穩穩的落在了上麵。
旁邊幾個黑衣人也是有樣學樣,也紛紛爬上了圍牆,隻是動作遠沒有劉彥行那麼輕鬆,趙洛一自然是跟進不了,他真沒這個身手。…。。
“咚…”
“誰?!”
那時人體落地時候的悶聲,這一點響動驚動了沒有睡熟的王家人,屋裡傳來起床聲音,進入院子的人當中,有人衝向堂屋臥室,有人到前麵開門,趙洛一從前門進入。
在趙洛一進入院子的瞬間,就看到東屋裡有護院最先衝出,劉彥行在堂屋門口,距離其有五步距離,伸手在腰間一摸,一抬手就轉過身去不再看,而那個護院呃的一聲戛然而止,捂住自己脖子仰麵倒下。
“當啷!”
堂屋裡的人已經起身摸了兵器,王四誠橫行鄉裡,平日裡也不是沒有防備,院子裡有護院不說,自己睡覺時候身邊也都藏著刀兵。
趙洛一快步跟上,劉彥行在他來到身邊時候,從他手上接過刀,迅速插入門縫而後用力向下壓去,門栓瞬間被斬斷。
“嗯?”趙洛一微微一愣,對方從他手上取過刀,快的不可思議,竟然讓他都沒有反應過來,這讓他心中暗自生出警惕,告誡自己往後一定要注意這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