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瓢敲開凍住的溪水,趙洛一張口呼出長長的白霧,將木桶壓入溪水而後提起。
“嘩啦…”
冰冷的溪水刺激著早已凍裂的手,趙洛一臉上倒是平靜,一步一步穩穩的走在山路上,在走過一個緩坡之後,他將水倒在一個大缸裡。
“天師,這種事情不該麻煩你的…”
說話的是曾在牢裡給他送過鹽水土豆的老漢,他因為年老體衰被安排做飯,又被其他負責夥食的人欺負,讓他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去挑水。
趙洛一幾次乾涉,然而負責山寨夥食的人表麵答應,在他離開後卻又變本加厲,報複在老漢身上,三兩次下來他再也無法忍耐,一肘子將對方肋骨砸斷,事後趙洛一被蹬破天處罰,負責寨子修建的事情,落在了蹬破天其他親信身上,不過趙洛一對此並不在乎。
對方曾是縣裡小吏,被裹挾而來之後,因為努力向蹬破天靠攏,加上識字懂得算賬,所以很快被蹬破天收為親信,負責管理寨子當中的糧食物資。
“彆喊天師了,喊我東家,或者洛伊都行。”
土坯壘成的火灶上,一個大鐵鍋架在那裡正在燒著水,老漢在鍋裡下入小米,兩人坐在那裡偶爾添柴。
蹬破天把山寨分為兩撥人,趙洛一分屬留守營,都是些不願外出劫掠,也不向他靠攏的人,每日兩餐早上隻有小米粥,而晚飯則是窩頭和一點點鹹菜,負責寨子裡的清掃和搭建等工作。
另外一波被自稱勇武營,主要負責外出劫掠,天啟年的最後一天,蹬破天帶人劫掠了二十裡外一個小村富戶,搶來了一些糧食銀兩衣物,還帶回了兩個女子。
其中姿色稍好的那個,被蹬破天自己占了,另外一個粗苯點的,按照蹬破天所說,輪流獎勵給表現出眾的兄弟們,天啟七年到崇禎元年這幾天,寨子裡氣氛熱烈了不少。
“都是老漢我不好,連累了東家你也要做這種事情…”老漢苦著一張臉說到。
趙洛一說到:“與你無關…不要多想。”他看向寨子中心,那裡是一夥賊人在狂歡,蹬破天很有些手段,趙洛一也不得不承認,就一夥山賊來說,這個寨子被他盤活了,寨子裡七成的人凶性被他激發了出來。
原本說是天啟七年年底就能來的趙三和羅七,到了崇禎元年一月十號,都沒能過來,不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這期間蹬破天第二次外出劫掠,帶回不少糧食物資,又搶來了一個女子,是個尚未婚配的女孩,據說蹬破天這幾日正要將其娶了,當壓寨夫人。
而原先那個占有了沒幾天的女子,則又被他賞給了手下,連續兩次劫掠成功,蹬破天在山寨裡的威信大增,而他則被邊緣化了。
小米粥煮好,小火慢慢的熬著,趙洛一到寨子各處喊人,蹬破天一係的人無需喊,他們有更好的食物吃,自從他一肘子砸倒蹬破天新收的那個親信之後,山寨已經事實上分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