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連綿,宜陽新任知縣簡文真,協同師爺正在設宴,款待前來剿滅叛亂的武官。
在得知剿匪兵力隻有三百之後,且前來坐鎮的隻有一個守備之後,兩人頗為憂心,倒不是擔憂剿匪不成,而是察覺上級不愧是上級,看出了他們報告當中的虛實,什麼聚眾數千圍攻縣城,什麼夜間破城闖入縣城破家無數,都隻是虛言而已。
真要是聚眾數千造反,這幾個月間恐怕早鬨出大動靜了,就如那陝西王二一般,怎麼可能在這幾個月裡,像普通的山匪那樣,隻是外出劫掠幾家大戶而已。
動靜不大,那麼功勞自然就不大,雖然略有遺憾,但兩人也能接受,隻要事情辦好了,那麼再怎麼說也是一次平叛行動,絕對能給自己履曆增添不少光彩,但兩人卻是沒有料到,官兵到了以後並不著急出發,而是像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討要起了軍糧。
簡文真道:“梁守備,還是要儘快出兵才是啊,這些白蓮教反賊,在民間頗有些渠道,肯定已經得知此事。”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梁守備一臉為難的說到:“上麵撥下來的糧餉太少了,軍中將士們吃不飽如何能戰?而且行軍打仗,征調民壯那是必然的,這次又是進山剿匪,那些匪徒知道官軍來剿,必然會躲起來,要徹底剿滅恐怕需要些時日,若是糧餉不足,這會讓我很為難啊…”
簡文真心裡氣炸了,他打心裡看不起武將,如果不是知道此人背後必有後台,他怎麼可能宴請這樣一個小小的武官?他與師爺早分析過了,這次平叛難度不大,說是領兵平叛,其實就是剿匪罷了與,借此事給自己履曆添彩而已,所以派來的武官肯定上邊有人。
“這該死的武官!”簡文真心裡又是鄙夷,又是記恨,自己催他早日出兵,他就推說糧餉。
但事情拖著肯定不是辦法,對方也是裝糊塗的高手,交鋒幾次之後,簡文真隻能暫時認栽,先把事情辦了再說,事後寫小作文遞上去就是。
“也罷…”簡文真無奈妥協,答應幫忙召集本地大戶,讓他們帶頭捐獻,然後派出縣裡小吏,幫忙征糧征民壯。
於是宴席很快散去。
“唉…也隻能再苦一苦治下百姓了,等到剿滅了這群白蓮教匪徒…”他在心裡悲天憫人的想到,一旁師爺看他搖頭晃腦的自我感動,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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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無名的山溝裡,趙洛一帶著十幾個親信趕來,而蹬破天早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嗬…”蹬破天冷笑不已,眼神死死的盯住趙洛一。
“不愧是農戶出身,從我的山寨裡跑出來,竟然到深山裡開荒去了,那地方要是能種出糧食,早被人占了!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蠢…”
趙洛一神色冷漠,說到:“官府那邊幾次招撫,我還以為你又回去納頭拜上官去了。”…。。
“笑話!”蹬破天冷哼一聲說到:“那幫自以為是的文人,總把彆人都當成傻子,我這種殺官造反的,尤其是殺了自己上官的,回去能有好下場?那幫家夥很會暗地裡下刀子,回去沒好處。再說我在山裡快活的很…”
“多行不義必自斃。”趙洛一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說到:“談正事兒吧,既然你沒打算招降,那就該計劃怎麼對付官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