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頭快步離開。
等拾月重新走回登記處的時候何立軒已經回來了,他的臉色也不大好。
這人有潔癖,於初夏不知道說了多少遍,拾月早都聽麻木了。
估計他受到的震撼也不會比自己小。
看到何立軒這樣,拾月忽然有點想笑,心裡瞬間就平衡了。
“能不能給我們找一個單獨的房間?我們可以加錢。”
何立軒不死心的朝中年男人問道。
男人睜開了昏昏欲睡的眼睛,又一次的打量起了何立軒,然後又朝他們要介紹信。
這一回兩人遞了過去。
男人仔細地看了看,然後說:“沒有。有也不能給你們。你們是什麼關係?兩個年輕男女大晚上的想開一個房間,你們想乾什麼!有結婚證嗎?”
何立軒頓時被噎的說不出話來。
顯然他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看何立軒額角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一副要跟人爭論的樣子,拾月無奈地拉了拉他。
說:“咱回候車廳吧,我看那裡還挺好的。咱坐一坐,很快天就亮了。”
何立軒儘管很生氣,但他也知道除了這個也沒有其他辦法了。
這邊肯定不會通融。
縣城他們兩人都不熟,天又黑透了,想要去找彆的旅社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二人拿回自己的介紹信,怏怏地離開了旅店。
等二人重新回到候車廳的時候,這裡已經黑了燈。
原本亮著的幾個燈泡全都關閉了,隻在靠近值班室的外麵牆上掛了一個煤油燈。
黑得隻能隱隱看到一些人影,到處黑黢黢一片。
拾月的心又一次的緊張起來,下意識的靠何立軒更近了點兒。
何立軒把她帶到一個長條椅前坐下,然後對她說:“你坐這兒彆動,我去轉轉,很快回來。”
“還有餅呢,你彆去買吃的。”拾月一把拉住了他的大衣袖子。
語氣裡帶著她自己沒有察覺到的依賴。
何立軒停下了動作,神情裡現出了幾分矛盾。
他看出了拾月的緊張。
可他又看了看黑黢黢的四周,洞開的候車廳大門以及坐在四周的,搞不清楚身份的眾人……
最後還是咬了咬牙安慰拾月道:“我就去周圍轉一轉,不走遠,最晚十五分鐘一定回來。
你會數數吧?你數十五個六十我一定就會出現在你麵前。”
拾月就是再害怕也被這人的話給逗笑了。
他怎麼跟哄小孩兒一樣?
拾月覺得今天的何立軒和以前的那個一點都不一樣了,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行了,你去吧,彆走遠。”拾月衝何立軒擺了擺手。
她還有一句話沒有好意思說出口,那就是——
“早點回來。”
可即便拾月沒有說,何立軒還是感受到了,他大步朝門口走去,走著走著竟然小跑了起來。
何立軒一離開,拾月的心就揪了起來。
人下意識的縮成了一小團,用雙臂將自己緊緊抱住。
她從來沒有一刻,看周圍的目光如此警惕,仿佛誰都像是壞人。
好在何立軒說話真的算話。
就在拾月無意識的在數第十二遍六十個數的時候,他已經大踏步的朝她走來。
背著光拾月其實並不能看清楚何立軒的模樣,可這一刻她卻覺得那個人整個都是光亮的,帥氣逼人。
看著他就心生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