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把這個小倉庫塞得滿滿的。
拾月站在門口,驚訝得嘴巴半天合不上。
好一會兒才冒出來一句:“伯伯,這些都是你的呀?這麼多咱怎麼搬?”
沈元白顯然也在為這件事苦惱。
他有些無措的把帶過來的一捆麻繩先放在了一邊,然後說:“我去借個梯子,到時候咱們站在梯子上往下拿,用繩子綁一綁再搬回去。”
拾月聽了這話,隻覺得眼前一黑。
這麼多……單搬箱子就得跑二十多趟。
這要把書從箱子裡拿出來,再捆好,用車運回去。
那彆說一晚上了,他們三人不吃不喝一天一夜也弄不完啊!
可是,以他們三個人的體力,真要搬箱子也搬不動。
拾月這回來原本抱著勸說沈伯伯把他的書都處理掉的想法。
可看著眼前的場景,那些想好的話又都吞回了肚子裡。
她知道自己要說的那些話,是要剜人的心啊!
不,估計沈伯伯寧可剜心也不會同意她的建議。
想到這兒,拾月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她默默歎了口氣。
盯著那些箱子看了半晌,拾月隻能認命的卷了卷袖子說:“伯伯,去哪兒借梯子?我去吧,你看著先收拾。”
幸運的是,就在兩個人正商量的時候,沈寧寧回來了。
回來的不止是她一個人,後麵還跟了一個老同誌和四五個青年男女。
那老同誌看見沈元白就快走了幾步,走到他跟前說:“院長,你回去歇著,這些活兒用不著你乾。”
他說完就朝後招了招手:“過來,過來,都使把勁兒,把這些東西給老院長送回家裡去!”
那後麵幾個人全都答應著上了前。
“老肖,你怎麼親自跑過來了?”
看到老同誌,沈元白不悅地板起了臉,道:“這麼大的雪,你這老寒腿瞎跑什麼跑?這要是摔一跤,腿徹底不想要了!”
老肖的臉色很難看,嘴唇抽搐著,臉上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慨。
可顯然他一直在努力忍耐著。
直到聽了沈元白這話,他終於繃不住了。
他用手在臉上胡嚕了一把,揉掉眼睛裡的潮意,這才哽咽地說:“老院長,他們,他們都不是人!”
沈元白用手指了指他,然後搖了搖頭,沒有接話。
老肖也沒再多說,而是叫上自己帶來的人開始搬東西。
這些人都是校工廠的骨乾,即便是女同誌,也比沈元白這樣的老人有力氣多了。
有了他們的幫助,終於不用拆箱往外拿書,可以整箱搬了。
這也意味著,就算是辛苦點至少今天晚上確實能夠把書給全部搬完。
拾月終於悄悄鬆了一口氣。
可這口氣還沒鬆下去,拾月又想起了另外一個難題,那就是她要拿這些書怎麼辦呢?
處理是必須要處理的。
這幾天拾月但凡有空就一直在看小屋那幾本書,越看越恐懼。
沈伯伯這樣大張旗鼓地往家裡搬書,整個學校的人都能看到。
不用想拾月都知道必然會給他的將來留下巨大隱患。
這件事一定要想辦法解決!
不僅要解決,還得儘快!
在輿論沒有傳得更遠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