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莊玲心裡更厭惡這家人了。
不過她也看出來了,不拿出點東西這孫鐵牛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於是她說:“你等一下。”
然後進屋把昨晚上從食堂打的玉米麵窩頭拿了兩個出來塞給了孫鐵牛。
笑著說:“你看我年紀大了,腦子有時候也反應慢,我都忘了你還沒吃早飯呢!
你趕緊吃,吃了再去看成才,他就在站裡,到那兒就找到了。”
說罷她再次問起了之前的問題:“你這大早上的,找他不僅僅是因為想他了吧?”
有窩頭吃,孫鐵牛什麼都願意講了。
他當即說:“是我娘非讓我來的。我娘讓我趕緊告訴成才,讓他,讓他……”
說到這,孫鐵牛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那就是,這些話說給莊玲到底合不合適?
這不是讓自家兄弟在丈母娘麵前丟臉嗎?
而莊玲已經追問道:“讓他什麼?”
“讓他躲一躲。”孫鐵牛避無可避,隻能說道。
話已出口,後麵的就順暢多了。
“嬸兒你不知道,昨天晚上拾月從省城回來了。她可不是光自己一個人回來的,她還帶回來了一輛大車!”
“大車?”莊玲皺了皺眉。
“嗯,大車,可大的一輛車了,我都沒有見過。”<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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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鐵牛用手比畫著:“還掛著軍隊的牌照,是軍車呢!還有啊,她不光帶回來了一輛車,還跟著一個軍人一起回來,那軍人說是她哥。”
說到這兒,孫鐵牛嘴唇蠕動著,小聲嘀咕:“什麼哥不哥的,我們家認識時家幾十年了,從來不知道拾月還有一個哥。那就是她從省城搬來的靠山呢!以前也不知道她有那麼硬的靠山。”
孫鐵牛說話的時候,莊玲腦子已經在飛速轉動,將省城自己認識的人全都扒拉了一遍。
她不覺得自己能有什麼大靠山。
她在省城認識的人裡就沒人認識那個丫頭的。
沒人認識……
等等!
沈元白。
拾月當初就是找的沈元白給孫成才找的上學指標。
想到沈元白莊玲眸中閃過一抹蔑視。
她覺得這靠山真不咋樣,眼看著自身都難保了。
想到沈元白,莊玲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肯定是沈家那個大兒子,沈飛翼。
想明白後她的心情輕鬆了些,也有心思細問了。
然後孫鐵牛就磕磕巴巴地把昨晚發生的一切都說了。
說罷又道:“我娘嚇得直接就摔雪地上了,是找人抬回去的。現在還躺在炕上直哼哼,動不了身哩。
我娘不讓我睡覺,半夜就讓非逼著我出門,讓我來跟成才說說,讓他躲幾天。
我娘說了,那人一看就是個忙人,在隊裡待不了多久。挨過這幾天就沒事了。讓彆跟他對上。”
莊玲沒想到孫鐵牛找孫成才竟然隻是說這個。
這一刻她竟然還覺得那老婆子的想法是對的。
現在正是特殊時期,彆說孫成才了,他們一家子現在都是公社的笑話。
這種時候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對上是最好。
於是她朝孫鐵牛揮了下手,說:“行了,我知道了,你去吧。”
說罷也就不再關注他了。
孫鐵牛走了,莊玲也沒心思再去透什麼氣。
她回屋收拾了一下,叫醒還睡覺的女兒,自己就提了一個籃子準備出去買菜。
結果剛走出公社宿舍的院門口,就看到馬路對麵蹲著一個男人。
男人這會兒也看到她了,還衝莊玲招了招手,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莊玲頭皮瞬間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