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學和梁教授這樣就算是在前進大隊紮下了根。
待他們身體稍微好了一點,就自覺地接下了隊裡飼養員的工作。
雖然拾月和何立軒都知道,說他們學獸醫專業這都是假的,是一時的無奈之舉。
但說的時候誰又能想到,這倆人的學習能力居然會這麼強?
竟然沒有用多少時間就把從拾月那兒弄過去的一箱子書全都給翻看了一遍。
這還不止,之前江棟和葉樸安去公社趕集的時候,兩個人明明是在那麼缺物資的情況下,什麼也沒要,隻提出讓給他們帶些紙筆、本子回來。
後來拾月去給他們送東西的時候,就發現在兩個人的床頭放著一個厚厚的本子,那本子裡記下的筆記已經有半本了。
這讓拾月震驚不已。
讓拾月震驚不算什麼。
沒過多久,梁教授硬是用從村醫那裡要來的幾粒土黴素片治好了已經口吐白沫,眼看就要歸西的騾子……
讓他和何立學瞬間在隊裡地位大增!
以至於都有年輕,有眼色的小夥們偷偷過來給他們送柴,挑水了。
小夥子們的想法很樸實。
像梁教授和何獸醫這樣從城裡來的大學問人,將來肯定是要回去的。
要是能在他們走之前,把那獸醫的本事學一點兒,等他們走後自己不就能接替這個活兒了?
梁教授倒是來者不拒,有人問他必然將自己目前會的傾囊教授。
可孫永福不乾啊!
梁教授願意教,他還不願意把隊裡的寶貝牲口讓那些小崽子們謔謔呢!
萬一他們再給整治出點啥毛病,到時候氣死都不知道找誰償命!
於是在孫大隊長的強烈乾預下,牲口棚這邊的人終於少了。
年過完就要為春耕做準備了。
這天聽說村裡會派人去縣裡領糧種,然後還派的有騾車。
幾個年輕人全都坐不住了,一致決定利用這農忙前最後的閒暇,請假去縣裡轉一轉,順便也添置點東西。
畢竟平時他們最遠也就隻能去到公社,除了拾月和何立軒,其他人壓根就沒有去過彆的地方。
因為坐騾車要給錢的緣故,白倩和司月玲都沒有跟著去。
她們倆家裡條件都不太好,這已經下鄉一個多月了,帶來的那點錢也花得差不多了,二人都開始精打細算起來。
司月玲托於初夏給她帶一些衛生紙還有肥皂回來,於初夏答應了。
白倩什麼也沒托她給帶。
倒是京城來的那三個男知青給江棟他們列了一個長長的單子,全是讓幫忙帶回來的東西。
人家還說的很明白,知道你們都想去,騾車坐不下我們就不去和你們擠了。
把東西給帶回來就行。
這一回江棟完全沒猶豫,拍著胸脯應承了下來。
於是還是老一撥人,坐著副隊長許滿田架的騾車,浩浩蕩蕩往縣裡進發。
走到公社的時候,許滿田把車停了下來。
“我進去送點東西,估計得一會兒了,你們下來轉轉,彆走遠。等我回來喊你們。”
許滿田和幾人交待了句,就駕著車去停靠處了。
幾人天沒亮就爬上了車,一路上晃晃蕩蕩全都睡著了。
這會兒正睡得香,又被從車上扒拉下來,全都滿臉的糊塗。
於初夏更是直接就靠在了拾月的肩頭。
看到她這副模樣,何立軒一把扯著她的衣領把她給拽直了,然後指了指遠處:“往那邊走是公社食堂。要是你們速度快點,這會兒過去正趕上他們開飯。
能不能討到東西就看你們的本事了。反正我跟你們說,他們早上蒸的有白麵饅頭。還有滴了香油的鹹菜。”
這個時候能讓人快速精神的最有效方式就是說哪兒有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