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去問一下,腿卻像是灌了鉛般,怎麼也抬不起來。
江棟從廚房探出了個頭問:“軒哥,誰來了?我聽到有人喊你的名字。”
“是三平。”何立軒說。
有了江棟這一打岔,何立軒終於動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水盆:“你把碗刷一下,我去找拾月有點事兒。”
“哎!”
江棟聽見讓自己刷碗,原本還想瞪眼來著,可聽他說是要去找拾月,又把嘴巴閉上了。
停了停才說:“那你去吧。”
可他說話的時候,何立軒已經走遠了。
江棟也發現最近他軒哥不對勁了,主要表現於他的話更加少了。
另外,他不再和拾月說話,也不允許他們再去拾月家搭夥。
江棟開始的時候還以為那倆人吵架了,還想幫著說合說合,結果卻被葉樸安給拽住,讓他彆摻和。
江棟知道自己有時候缺根弦,很多事想不明白。
但他也有個好處,就是聽話。
他知道他軒哥還要小葉都不會害他,所以他們說的話,江棟基本上都會聽從。
看何立軒越走腳步越快,轉眼就不見了人影,江棟老老實實地蹲下來開始洗碗。
心裡琢磨著待會兒得把這事兒跟小葉說說,問問他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何立軒沒有去考慮江棟什麼想法,他快步走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前。
此時拾月剛剛跟初夏交代好了家裡的事兒,拿著一個打好的小行李包往外走。
看到他也不驚訝,直接說:“沈伯伯讓咱們兩個到省城去一趟,有點急事。大概要多在那邊待些日子,你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吧,多帶點,可能三五天回不來。”
然後她指了指牲口棚的位置:“你趕緊回去收拾東西,我在立學哥那兒等你。”
拾月今天說話的語氣淡淡的,至始至終都沒有抬頭看何立軒一眼,更沒有給他一個笑模樣。
跟以前完全不能比。
何立軒隻覺得心裡一陣陣發沉,沉得他甚至都無暇去想沈元白找他到底能有什麼事?
他答應了一聲,就又快速朝知青點走去。
因為要趕去省城的火車,今天孫永福很大度地同意用騾車送他們,而且還答應直接把他們送到縣城,而不用在公社再耽誤半天。
所以拾月直接選擇了下午出發,這樣他們到達縣城的時候是下午五六點鐘,完全趕得上去購買火車票。
這回出發的時候,拾月穿得很厚。除此之外,她甚至還帶了一床棉被,上車就蜷在一個角落裡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一句話也沒跟何立軒說。
何立軒莫名其妙的被通知要出差,上車後原本是想和拾月打聽一下到底是怎麼回事的。
可麵對著她這種生人勿擾的態度,還是把想問的話給咽了回去。
默默地在另外一個角落和衣坐了下來。
從公社到縣裡,騾車整整走了五個小時,到的時候天早就已經黑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