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問自己並沒有什麼資格去乾預拾月感情方麵的事,而且他對何立軒也相當有好感。
可想到這年輕人父母如今的境遇,想到剛剛去世的宋文,再想想這個世道……
沈元白的心裡生出了一股濃濃的擔心。
他沒有去看何立軒,而是望著拾月說:“你想好了?你要搞清楚,這一條路可不好走。”
沈元白的語氣非常的鄭重,表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以至於讓拾月想把這當做最普通的詢問都不行。
她頓了頓,然後咬著嘴唇認真點頭,說:“我想好了。”
沈元白又看向何立軒,然後在他的肩頭重重拍了兩下。
何立軒自然也明白了沈元白的意思,他想開口解釋,卻看到拾月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眼神裡帶著警告。
仿佛他敢多說一個字,這人馬上就會和他翻臉!
何立軒默默地閉上了嘴巴,用力咬緊了牙,將下頜繃成了一條直線。
沈元白出去找了一個人,交代了幾句,然後就回來帶了二人去了食堂。
這一回他沒有再說什麼勸慰的話,而是很細心地跟他們說了到穗豐需要準備的東西,需要注意的事項……
拾月這才知道原來沈伯伯解放前還在那邊待過。
沈元白看了看他們兩人的穿著,回去後就給女兒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把自己穿的軍大衣晚上送過來。
然後他告訴何立軒,說他也有一件,到時候讓何立軒穿著走。
兩個人都沒有拒絕。
待把這些事情都說完之後,拾月和沈元白說了自己和孫大隊長說的話,自然也沒有瞞著訂單的事。
直把沈元白聽得目瞪口呆!
同樣目瞪口呆的還有何立軒。
隊裡加班加點編禮盒的事兒他是知道的,他哪兒能想到這竟然是拾月撒的一個彌天大謊!
她一口一個沈伯伯說,全大隊的人都知道那禮盒是送到省城食品廠來了,誰能想到人家沈書記竟然完全不知情!
看兩個人都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向自己,拾月不好意思了。
她揉了一下鼻子說:“那禮盒我確實賣出去了,賣給一個我之前認識的姐姐。伯伯我跟你說這些就是想讓你幫我給隊裡發個電報,或者打個電話也行。
就說我倆跟著你們廠裡的人一起去建南了,可能會晚回來幾天。”
沈元白沒有理會拾月後麵說的話,而是直接問:“你禮盒賣給誰了?你不會是去黑市了吧?
我跟你說拾月,你可彆犯渾!你小孩子不了解情況,那裡非常危險!”
他說著氣地站了起來,用手對著拾月用力地指了指。
看得出老爺子氣得想罵人了,但他沒法罵拾月。
直把他憋得夠嗆。
何立軒倒是去過黑市,他沒覺得去那裡一次有多不得了。
但他也被拾月的膽子給震住了。
隻覺得這姑娘和自己曾經以為的,大不一樣。
拾月看沈伯伯都要爆炸了,也著急了。
她兩隻手一起瘋狂的擺:“沒有沒有,我沒去黑市,我都不知道黑市門朝哪兒開!
就是我之前認識的一個姐姐,她不讓我跟彆人說她的名字。但我們認識好久了,我保證東西給她非常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