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拾月的腦子飛快地轉動著。
其間她不是沒有猶豫,可很快她就下定了決心。
拾月的神情重新變得堅毅。
這時,老大夫已經把藥方寫好遞給那個年輕點的大夫,讓他拿去藥房開藥。
趁這個機會,拾月快速走到了老大夫的身邊。
她從包裡取出一個牛皮紙包,然後自作主張地拉開老大夫的抽屜,直接塞了進去。
她這動作把老大夫嚇了一跳!
“你乾什麼?”老大夫立刻就要去拉抽屜。
拾月卻按住,然後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她語氣懇切地說:“大夫,這是一包奶粉,沒彆的意思,就是謝謝您剛才願意對我公婆伸出援助之手。
如果不是你願意給他們診治,今天晚上我們就得在外麵凍一宿。這能不能活到天亮都是問題。”
聽她這麼說,老大夫的神情緩和了下來。
他擺了擺手:“不用客氣,都是為人民服務。這樣的天氣,怎麼也得留你們在這裡過夜。”
他口中說著這樣的話,手卻沒有再執意去拉抽屜。
畢竟,奶粉……這可是平時想都不敢想的好東西!
特彆是對於一名年紀有些大,拖家帶口,家裡不知道有多少負擔的大夫來說,這樣的營養品他們太清楚關鍵時候能夠救命!
看他的態度有點鬆動,拾月才繼續道:“大夫,還有件事得麻煩您。”
老大夫抬頭,神情警惕,態度卻多少和氣了些。
他問:“還有什麼事?我就是一個鎮醫院的大夫,大事我可幫不上忙。”
拾月笑了。
她說:“這事兒還就隻有您能幫上忙。”
她指了指桌子上放的診斷證明,說:“大夫,麻煩你給我公婆各開一份轉院通知,寫明他們兩個的病在咱鎮醫院無法診治,需要去大醫院看病。儘量寫得,嗯……越凶險越好。”
“麻煩您寫明這個病可能傳人,留在駐地會給周圍人帶來危險。”
何立軒此刻也看出了拾月的意思,立刻上前補充了一句。
同時,他緊緊攥住了拾月的手。
雖然一句話沒說,可無儘的感激,激動都隨著他越握越緊的動作傳遞了過來。
拾月被他握得有點疼,可是她並沒有掙紮。
她依然笑盈盈地看著那大夫,說:“麻煩您了。”
老大夫有點猶豫。
她已然明白麵前這兩個年輕人的意思,他們是要把這倆人給從乾校給帶走啊!
這帶狀皰疹可是凶險病,得了的人九死一生。
從這裡離開,不管這兩個老的能不能活,此生他們都不可能回來了。
但他又想,這人回不回來關自己什麼事呢?
那乾校又不是什麼好地方,難道還有啥可留戀的?
而且,這姑娘讓自己做的事確實是他能做的,也不違背原則,不違背良心。
他甚至都不用刻意去渲染,就實話實說,應該就能達到他們的要求。
誰不怕死啊?
這樣的傳染病,留在乾校還真有可能會傳播開!
那個男的不就是例子?
再說,那奶粉他也是真需要。
既然得到了,他又哪裡舍得再還回去?
想到這兒,老大夫抽出一張診斷書,就開始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