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程蘭花又想罵人了!
罵那何校長腦子有問題,想起一出是一出!
如果當初不是他提出帶著老師們去乾校,沒準兒學校還好好的,她家老頭兒也不至於沒了工作。
看程蘭花又開始罵,然後連何校長也罵了進去,她男人煩了!
他男人當即就給程蘭花布置了任務,讓她今天下班後到何立平這邊問問。
看能不能從他這兒打聽點消息。
何校長不是去乾校了嗎?怎麼能去參加兒子婚禮?
如果他都從乾校出來了,那是不是這些老師們都快“解放”了?
那是不是大學又能重新開課,自己又能重新回去上班了?
雖然男人覺得可能性不大,但有點希望就不能放過。
畢竟,何校長都已經從乾校裡出來了啊!
所以,程蘭花今天真就是來打聽情況的,她倒沒想著要和何立平夫妻倆吵架。
可被梁月明一激,她潑婦的本性爆發,當即兩個人就嗆嗆了起來。
為了表示自己說的都是真的,程蘭花還把閨女的信給拿了出來。
展示給大雜院看熱鬨的鄰居們看。
看到信裡寫著的何立軒入贅的消息,眾人都嘩然了!
何立平的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程蘭花簡直是大勝而歸。
回家後她把今天的經曆說給老頭子聽,著重描述了她怎麼唇槍舌劍。
可她家老頭子的關注點顯然和她不一樣。
一直等她罵完才說了一句:“看來那邊辦婚事是瞞著何立平的。他根本不知道這件事,也不知道他爸媽離開乾校的事。”
“他現在知道了!”
程蘭花跟得勝的大公雞似的揚起了頭:“你沒看見剛才他看信的慫樣!那臉跟死人一樣。”
老頭子沒吭聲。
但那雙跟老鼠似的綠豆眼卻閃出了賊光。
他忽然伸手在老婆子的腿上拍了拍,問:“你說,何校長他們兩口子……會不會是從乾校偷偷跑出去的?”
“啊?”程蘭花愣了。
老頭子卻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脈似的,忽然興奮了起來!
他蹭地一下從床邊站起,在家裡有限的地方飛快地走動著。
邊走邊說:“他們兩口子肯定是從乾校偷跑出來的!就算不是偷跑,肯定也是賄賂了什麼人悄悄離開的。
畢竟他們家有錢嘛!錢多得花都花不完!”
他越說越興奮,興奮地啪地拍了下手掌!
“肯定是這樣!不然他們為啥兒子結婚這麼大的事兒都不通知家裡人?何立平可是他們的長子!弟弟結婚他不該去嗎?
他不僅沒去,他還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他爸媽已經從乾校離開了!”
老頭子忽然停下了腳步,眼中閃著狂喜!
“我要去告他們!”他忽然說道。
“告他們偷跑!要知道現在連下鄉的知青偷跑都是嚴重的政治問題,更彆說他們這群勞動改造的壞分子了!
他們逃跑,抓住後輕的話肯定會判刑,重的話吃槍子都有可能!
哈哈,老子立功的機會來了!
彆以為躲到鄉下就不會讓人發現了。
哈哈,咱家三丫頭這回算是立了大功了!我明天一早就去!”
他狀似癲狂,眼神卻亮得嚇人。
那狀態仿若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餡餅懸在他的頭頂上方。
程蘭花從來沒有見過自家老頭這樣過,看著此刻的他,竟忽然有點害怕。
忍不住打了個激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