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月是在那套房子裡長大的,那房子裡盛載著她所有美好的回憶。
那是她的家,是她的根。
一想到她的家被人如此糟蹋,拾月就恨不得現在就衝回去,好與那些傳閒話的人拚命!
她的舉動把錢飛躍嚇得立刻閉了嘴。
何立軒一把按住了拾月的手,示意她不要衝動。
他的眸光也變得銳利了起來。
他看向錢飛躍,問:“那隊裡就沒有反應?就這麼任由他們鬨?”
錢飛躍連忙搖頭:“沒有沒有。隊裡管了的。孫隊長大發雷霆,還在大會上拍了桌子!直說要是讓他知道是誰乾的,就以破壞生產,傳播迷信送到公社,讓他去蹲大獄!也就是隊裡出麵了,後來來鬨的人才少了。
可是後來又有人從後牆翻進去,遠遠地拿石塊敲初夏的窗戶。”
錢飛躍都不敢去看拾月了,他隻能去看何立軒,說:“等白倩搬走之後,女知青就隻剩下初夏一個了。你們不知道那房子,當初蓋的時候因為想要把男女分開,所以中間砌了一道牆。
雖然不算高吧,可也把一個院子隔成了兩個。
初夏一個人住晚上確實太危險了。
孫隊長發了脾氣後,還是讓人把初夏叫到他家住去了。說當初你們留的有錢,他們家的房子蓋的時候就有初夏一間,她想住多久都可以。
初夏這一搬出去,那些原本被隊長彈壓下去的流言就又起來了。
說什麼的都有,後來連周圍的幾個大隊都傳開了,還有人偷偷的跑到咱隊裡看稀罕。”
錢飛躍還說了一些,從他的話裡,拾月他們知道老家那房子很有可能保不住了。
除非他們出手找人相助,不然單靠孫永福和那幾個大隊乾部,應該支撐不了多久。
這一點其實拾月也已經意識到了。
畢竟,比起與山高水遠的她簽下的那紙合同,還是大隊的穩定更重要。
吃完飯錢飛躍就離開了。
何立平將何立軒給叫走了,也不知道那兄弟倆有什麼話要說。
拾月自己坐在飯桌前,久久沒有動彈。
梁月明從丈夫那裡知道了這事之後很快就趕了過來。
她沒有去勸拾月,應該是覺得根本不知道要怎麼勸。
她隻是把拾月給攆回了屋,讓她回去休息,自己留下來打掃衛生。
拾月這一回沒有跟嫂子爭,她此時真的是整個人都麻了。
她腦子裡全都是之前做的那個夢,這讓她的內心一片混亂。
難道自己之前做的那些準備還不夠?
並不能阻止這場災難?
錢飛躍的話,就是個傻子也能夠聽出這一切是有人背後操縱的。
拾月不敢說司月玲的死和這件事有關,但流言,往屋裡扔石頭的行為,以及葉樸安的撞鬼,這一切必然是有人在背後指使。
隻不過拾月用儘了腦子,也想不出那背後隱藏的黑手是誰?
她真不知道自家到底和什麼人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