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眼球開始,到視神經,再到整個大腦,似乎有一把鏽跡斑斑的剪刀從裡到外淩遲著血肉和神經,針紮、刀剁、火灼、劍剜……一切的痛苦,都不足以比肩這種折磨。
無法做出任何反抗,日向悠鬥捂著頭,痛苦地蜷縮起來。
一隻手倏地出現在前麵,是日向直人,他死死捂住日向悠鬥的嘴,指甲掐進肉裡,絲毫不在意這個分家同胞飽經蹂躪的身體,不讓他發出一點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日向悠鬥停止了掙紮。
日向直人放開手,甩了甩上麵的血塊——那是日向悠鬥因痛苦咬碎的舌頭。
日向悠鬥神誌迷蒙,他撐著身體,拚命睜大眼睛,卻發現,眼中的一切都模模糊糊。
“看不清東西了吧?”日向信司走過來,饒有興趣地打量日向悠鬥充滿血絲的眼睛:
“籠中鳥,是完善了千餘年的咒印,不僅可以在受術者死亡後自動毀去大腦和眼球,也能通過密令操縱,憑借宗家的意誌主動破壞腦組織……當然,再完美的東西,也存在缺點……”
宗家的少年低下頭,純白如雪的眼眸中,充斥著高高在上的惡意:
“譬如,激活籠中鳥後,受術者往往會伴隨著不同程度的視力損傷,有些幾天就能好,有些則是不可逆的,你以後會成為瞎子也不一定呢……”
日向悠鬥的喉嚨裡突然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信司湊過去聽了一會兒,實在分辯不出他說了什麼,隻能起身失望道:
“舌頭都被你自己咬碎了吧?你可真能忍……不過,就算再能忍、骨頭再硬又怎麼樣呢?終究隻是個分家而已啊。”
“日向悠鬥,你聽好了,今晚的話,我隻說一遍。”
信司指了指自己,又點了點悠鬥的護額:
“我這個日向,和你這個日向,是不同的!”
“對於忍者而言,最重要的,就是投胎啊。”
他說完,便沒再看悠鬥一眼,和美子、直人一起離去了
。
原地,隻留下了不能動彈的日向悠鬥。
清俊的分家少年死死抓著泥土,拚命想站起來追上去。
什麼計劃、什麼等待時機,他都不管了,他隻想用獅子的牙齒撕碎那三個家夥的喉嚨,將複仇的鮮血澆淋在自己身上。
可惜,他試了很久,也沒有成功。
發動後的籠中鳥,是忍界首屈一指的酷刑。
黑暗的花園中,月光緩緩灑落,過了許久,日向悠鬥才恢複了些許力氣。
他顫抖著從腰包裡摸出止血藥膏,凶狠地抹在舌頭上,藥膏的刺激性疼痛折磨著他的神經,但這疼痛卻遠遜籠中鳥的傷痛,更及不上少年心中燃燒的火一般的憤怒和恨意。
沙,沙。
腳步聲從後麵響起,有人意外來到了這裡。
“……你看起來很糟糕啊,小夥子。”
黑夜中,女人的聲音傳到日向悠鬥的耳邊。
分家少年回頭。
金發的女人倒提著一壇酒,醉醺醺的,有些豪邁,又有點慵懶,千手家族特有的旺盛生命力和太陽般的查克拉,似乎將夜的寒意也驅走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