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音今天隻穿著家常的軟綢撒梅花小襖,水影紅密積梅花的馬麵裙,頭上簡單的簪了支梅花流蘇簪子,隨著她的行走,流蘇晃動,把她一張本就明豔的小臉襯得更添了幾分尊貴華麗,讓人移不開眼。
陸宛凝呆呆的看著她,心裡不知為何,隱隱起了幾分敵意,讓她無端覺得厭惡。
顧知音也在打量著陸宛凝。
上輩子,她是在臨死前,才第一次見到陸宛凝。
彼時她人到中年,也比不得自己容貌嬌豔,但站在沈臨舟身旁,有種歲月沉澱後的恬靜美好。
可那都是表麵,這個女人,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送到她的身邊,忍辱負重十數年,最後給了她沉痛的一擊。
比起沈臨舟養外室,養子的背叛才是一把紮在顧知音心口上的尖刀。
陸宛凝是懂得如何叫人絕望的。
不是想要坐上正妻之位嗎?
那麼這輩子,就讓陸宛凝也嘗嘗那種拚命想要得到,卻最終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絕望吧。
風吟走到怔愣著的陸宛凝身旁,輕聲道:“姑娘,說是郡王妃。”
陸宛凝美眸微斂,心下明白了對方是顧錦瑟的姐姐。
她對著顧知音福了福身,溫婉動人的行了一禮:“宛凝見過郡王妃,郡王妃金安!”
顧知音冷漠的睨了她一眼,沒說話,徑自朝著堂屋走去。
如意顛顛的跑去把大門關上了。
陸宛凝回頭看著如意關門的動作,心下微微一沉,明郡王妃今日是來者不善啊。
她抬頭,看著坐在屋裡的顧知音,美得令人驚心動魄,明明周身沒有風雪縈繞,卻讓人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冷意,下意識的想要逃避。
胡媽媽跟楊媽媽如兩大金剛般站在陸宛凝的兩側,虎視眈眈的望著她。
陸宛凝硬著頭皮進了屋裡。
風吟見形勢不對,想要悄悄的離開,去給沈臨舟通風報信。
隻是腳步剛動,一
把鋒利的匕首倏地抵上了她的脖頸,竹柒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大有她再敢動一下就讓她去見閻王的意思。
如意去了廚房,找來一捆麻繩,把風吟整個兒捆了起來,順便嘴裡也拿東西給塞住了。
風吟驚恐的看著兩人,想掙紮,奈何如意將她從頭到尾綁個遍,動不了。
“郡王妃想做什麼?”陸宛凝駭然失色的望著顧知音。
話音剛落,竹柒跟楊媽媽便一人一邊抓住了陸宛凝的手臂,胡媽媽從帶來的食盒中,端出一碗湯藥。
陸宛凝直覺那碗不是好東西,失聲尖叫道:“你們放開我,郡王妃,我好歹是沈家三少爺的人,你這手是不是伸的太長了些。”
顧知音單手撐著額頭,目光冰涼的看著陸宛凝反抗掙紮。
“在你不知廉恥勾引有婦之夫時,就該要有這覺悟,你心甘情願住在外麵,不就是想等著有朝一日坐上正妻的位置嗎?先生個兒子,想辦法把兒子放到主母名下撫養,當個名正言順的嫡子,然後再等機會除掉正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