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東政法大學,對於盧佳瑜來說,雖然現在是研二,但已經需要考慮實習了。
前兩年本科畢業,匆匆忙忙的找了工作,以為社會是個好地方。
結果被劈頭蓋臉的教育了一次後,又回到了學校。
隻是她不可能永遠在學校待著。
實習準備去律所,但是現在一個能好好帶實習生的律所太難找了,基本上進去都是給人家打雜的。
正想著呢,宿舍門被人推開,隔壁宿舍的一個女孩滿臉興奮道:“誒誒,你們知道嗎,三天後唐律師來咱們學校做講座!”
唐律師?唐律師是誰?
來學校做講座的人不少,但本科階段就已經沒多少人願意去聽了,上麵講,下麵在打瞌睡,要不是為了學分,沒人願意去。
突然盧佳瑜一愣:“是騰達的那位唐律師?”
“那肯定啊,京州現在還有第二個能被咱們學校邀請的唐律師嗎?”隔壁的女孩依舊興奮道。
現在,至少在很多政法大學的學生眼裡,唐律師就是那束光!
其實很多律師在最開始畢業當律師的時候,都是有過理想的,更不用說學校的學生了。
誰不會幻想呢。
盧佳瑜同樣激動了起來:“唐律師開講座啊,那我一定去!”
一邊說著,盧佳瑜卻想起了兩年前。
當時連律師都不是的那個年輕人,一個學校一個學校的跑,沒有學校願意和他合作,因為他隻是一個小網紅而已。
但硬是靠著自己的兩條腿把京州的大學跑遍,讓學生們支持他。
經常性說著說著就會渾身冒汗,狂吃止疼藥,吃完了又開始繼續說,就那麼一步一步的把證據收集了起來……
當時像是她,還有政法大學的一些同學就覺得,那個唐方鏡是狠人中的狠人,而這種人是絕對可以出頭的!
隻是想著對方癌症晚期,可能活不了多久……
結果兩年的時間,對方非但還活著,還從一個一文不名的年輕人,成長為國內赫赫有名的大狀!
唐律師來,必須得去,能再見見他也是好的……
和盧佳瑜一樣的還有很多人,政法大學內,當初為了幫助一起整理證據成立的學習實踐小組都有不少。
隻不過當時大一大二的學生,現在是大三大四。
消息在學校內瘋傳,有的是單純想去聽講座,有的則是抱著見一見的想法,畢竟唐律師現在不隻是律師,還是大網紅!
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老唐今天特意穿上了西裝,去見學生呢,又不是開庭,肯定不能太隨意了。
開庭無所謂啊,難道自己穿個短袖開庭,法官還能說你穿的衣服不對驅逐出去?
頂多對你本人觀感不好,認為你不重視這個庭審而已……
但是,他老唐現在開庭,會有哪個法官認為他不重視嗎?
顯然不會,這就是名聲大的好處。…。。
一路到了漢東政法大學,看著學校大門,想起自己當初來時候的樣子,都有點唏噓。
而現在呢,提前打了電話,學校門口就有人等著自己了。
“唐律師您這邊,咱們先去休息一會,然後在學校大禮堂開講座,這次的人可真不少。”前麵的學校老師道。
老唐自然沒意見,跟著學校老師進去。
結果休息了沒一會,學校老師就進來道:“唐律師,這個來的人實在有點多,大禮堂裝不下那麼多人,現在臨時改到操場了。”
說著話,學校老師都覺得無奈,以前來的那些法律專家,在業內也很知名了,但就算是那樣的專家來,聽講座的都沒幾個。
很多都是強迫來聽的……
結果唐方鏡一來,地方都不夠,這人和人的對比有點太鮮明了。
沒辦法,律師行業還從來沒有過話題性這麼高的人,專家們的理論研究確實很強,但無奈法律這東西,真的是枯燥。
時間到了,老唐出發前往操場,還沒過去呢就看到一堆堆的人,漢東政法估計來了有一半人還多吧……
所有的學生都在盯著他看,其中那些之前幫過他的學生更是在不斷的吹噓。
“看看看,唐律師來了,我跟你們說,當初我就知道唐律師絕對不是普通人,誒,我還有唐律師的呢。”
“不信是吧?我已經和他說過了,等會講座完還能合照呢!”
張禹浩在那裡說著,感覺整個人都要飄了。
終於,老唐坐到了台上,學校的老師先開始介紹,隨後他開始講話。
而老唐今天講座的主題則是《律師是最應該較真的》。
這是他前世今生多少年的執業經驗加起來的想法。
其他人可以說,誒算了算了,較真沒意思。
但是律師不一樣,作為一個法律工作者,以事實為依據,以法律為準繩,這是你應該做到的。
“現在的很多律師都說呢,要重視案源,有了案源就什麼都不用擔心,隻要把案子接到手,那就旱澇保收。”
“是呢,這種想法沒錯,畢竟官司打
輸了律師不需要承擔任何責任,這本來是為了保護律師的,但是現在,很多律師是怎麼乾的呢?”
“大家知道嗎,有些刑事案件中的律師,被稱為二公訴人,他們在庭審中說什麼,說公訴人的意見完全正確,量刑合理!”
“這是一個辯護人應該說的話?更不用說民事案件,做傳聲筒,庭審走過場的比比皆是,律師這個職業現在社會評價如此低,難道是人民群眾都眼瞎?”
誰也沒想到,老唐的講座一開始就對著整個律師行業開炮。
政法大學的學生,有的會去考公,但很多都是做了律師,當了法官檢察官的,有很多也是做個跳板,最後還是做了律師。
因為律師收入高。…。。
所以老唐直接開炮,他知道這些話其實沒幾個人能聽進去,但是無所謂啊,他來開講座又不是想讓學生聽進去,他隻是想自己罵的開心點。
真的是那些隻為賺錢的律師太多了,不求伱說特彆的認真儘責,但你最起碼也得職業一點。
很多當事人不去參加庭審,覺得請了律師就不用擔心,這樣一來,法庭上發生什麼就更不知道了。
反正官司輸了,律師一句話,這沒法贏,你有什麼辦法。
於是,在學生們的目光中,老唐說了個痛快!
學校一些老師的臉都黑了,因為政法大學的很多老師都是兼職律師的。
一邊上課,一邊還得做案子,還有學校的任務,身兼數職之下,真正能用心在案件上的時間有多少呢。
半個小時過去,講話結束,下麵是提問環節。
很快就有學生站起來問道:“唐律師,您剛剛說了半天,那到底怎麼樣評價一個律師呢?怎麼才能算好律師?”
老唐聞言笑道:“這個嘛,用我來當標準的話有點欺負人對吧,所以我覺得能做到我的一半,也夠了……”
靠!下麵的學生愣住了,旁邊的老師們也都愣住了。
有人在裝逼,瑪德有人裝逼啊,好想打他!
然而,老唐的話還沒說完呢。
“其實我也沒做什麼,就是給農民工討薪被捅了一刀,幫爛尾樓業主維權被渣土車撞飛了二十米,以及訛人的事裡麵被打進醫院搶救了八個小時而已,說真的也不算什麼……”
靠!這個人的光芒好耀眼,他又在裝逼了!
但偏偏大家還無法反駁,因為對方真的經曆了這些。
後麵提問的學生不敢問這些了,開始問專業方麵的問題,而且一開口就是刑法。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在眾人眼裡,上麵的唐律師又像是變了個人似得,開始不斷狂嗨。
“就這?我想要深入一點的問題,深入的問題你們懂嗎?你這叫深入?”
專業上抓住提問的漏洞便開始瘋狂攻擊,期間還夾雜著各種嘲諷,讓學生們聽了又想打人了!
關鍵是,學生們都沒怎麼接觸過實務,對於老唐這樣的老油條來說,學生們眼神太清澈了。
話中都不用專門留陷阱,學生們便會主動往裡跳……
原本定的一個半小時講座,硬生生開了四個小時。
最後,連圍觀的老師們都忍不住加入了進去,誰讓這家夥一直在說什麼“你們的刑法是體育老師教的嘛”。
淦!這踏馬誰能忍得住,大家都是教授來著!
講座結束了,老唐坐在那裡喝著水,滿臉紅光,現在是賢者時間。
而在下麵,有的學生仰頭望天,開始懷疑人生,學什麼法律啊,看看這廣袤的宇宙,多麼美好啊。
講座對於老唐來說就是隨便玩玩,他現在還是太年輕,學術方麵要想有建樹,至少學曆不能太差。…。。
隻不過自己現在也不可能再去提升學曆,所以就先那樣吧。
現在還是先賺錢,賺一段時間錢再去看看能不能弄任務。
…………
京州市西紅區,剛剛從老家回來的居海清又遇到了堵車。
“這踏馬的我就奇怪了,天天修路年年修路,結果路還是這麼個樣子。”
但他也隻敢罵幾句,現在還是趕緊回家再說,今天存稿已經用光了,再不趕緊回去,讀者們要吃了他。
前麵的路口要左轉,居海清每次老家回來都得經過這裡,特彆的堵。
今天看了看還是不意外,左轉車又是堵了一長串,都堵到了另一個紅綠燈口了。
排隊唄,還能咋,慢慢排隊總能走出去。
居海清並不是那種喜歡插隊的人,排著隊慢慢走覺得安心。
然而,等了半天依舊不見往前走,看了看前麵,不出意外,很多的車都在前麵插隊。
有的人技術不好,被人各種插隊,以至於後麵來的車也在不斷往前插。
唉,每次都是這樣,看著都心煩。
就這樣一步一步往前挪,足足挪了有二十多分鐘,終於能看到實線了。
居海清也鬆了口氣,剛剛同樣有很多車要插進來,隻能是前麵一動他趕緊動。
其實對於居海清來說,並不是完全不讓,關鍵是人家一句話都沒,直接上來就硬往裡懟,那誰能樂意。
有時候鬥氣車真的不是說你心態放平就行,而是有的人真的就好像開了車,全世界都得讓著他一樣。
這不,旁邊又冒出
了一輛白色的越野車,就停在了自己的車身右側,向左不斷往進擠。
居海清頓時就毛了,踏馬的我今天能讓你進來我還跟你信了!
反正自己是自由職業,無所謂,車修幾天就修幾天,平時也不用。
於是,前麵的車一動,居海清就快速往前挪,而旁邊的車也是真的霸道,硬往裡頂。
終於,在一次加速中,兩輛車直接剮蹭在了一起。
“這下好了,我讓你擠!”
居海清正打算下車呢,就看到前麵的車上突然下來兩個青年,其中一個直接吼道:“踏馬的你讓一讓能死嗎?”
“啊?”居海清聞言愣住了:“不是,你直接上來就插隊,你還讓我讓?”
“我插隊怎麼了,我有急事不行嗎?我走錯路了不行嗎?”青年一邊罵一邊已經走了過來。
居海清同樣下車,看著對麵兩人來勢洶洶的樣子就感覺不太好惹。
但他現在也在氣頭上,插隊蹭了車現在還罵人?
“誰沒急事啊,我在後麵排隊排了那麼久,你上來就插隊?你咋這麼猖狂呢?”
話趕話之下,前麵的青年直接吼道:“我就猖狂了怎麼著?路是你家的啊,我就插隊了,草**的!”
“你再罵一句試試,我還就沒見過你這麼狂的人!”居海清剛說完,就看到對麵的男人直接衝了過來。…。。
抬腳對著他身上就是一下,手上也不停,對著臉就來了……
本來就吵架吵的氣頭上,居海清這會也不管什麼了,同樣一拳錘了過去,兩人頓時打成了一團。
後麵車上的司機趕緊下來,旁邊青年的朋友眼見如此也開始勸架。
終於,眾人把兩人拉開,青年還在那裡繼續罵道:“敢和我動手是吧,行,彆讓我再遇到你,再見你一次我打你一次!”
青年被居海清打破了鼻子,在不斷流血,而居海清這邊則是肚子疼,鼻青臉腫的。
居海清沒說話,掏出手機報警,事實上已經有人報警了。
沒多久,交警來了,附近派出所的民警也來了。
“來來來,我們拍完照了,你們先把車挪開,這都堵成什麼了!”交警很是沒好氣道。
這種輕微性的剮蹭,一般都是趕緊拍照然後讓開路的。
兩人把車開到了路邊,民警已經開始詢問情況了。
“怎麼回事啊,路上打架是吧?”今年已經四十多歲的民警車全忠皺著眉頭問道。
居海清正準備開口呢,旁邊的青年直接道:“我有急事,結果走錯路了,想著能插個隊,結果他死活不讓,完了車碰了。”
“下車後他還罵人……”
居海清這邊聞言都驚呆了,他長這麼大,上次見到有人這麼說瞎話的,還是在爛尾樓維權的時候。
車全忠看了過來道:“怎麼回事?”
“他插隊,我不讓,然後車撞了,他下來罵人,然後動手打我,我這裡有行車記錄儀,應該錄的很完整。”
“而且那上麵也有監控。”
畢竟是被老唐影響過的,張嘴直接把有利的情況說清楚。
最主要的是,有行車記錄儀,有監控。
就在這時,已經做了現場事故快處的交警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