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型隻是一個參考嘛,再說了,你大可試試告白,不到最後怎麼知道結果會是什麼樣子?”
桃井五月不懂。
她以自己的大腦為證,齊木立夏那位年下幼馴染弟弟保準是對她有點意思,要是沒意思誰能做到長時間無間斷的秒回,不管出遠門還是哪裡永遠都給她帶伴手禮,更過分是,他竟然還能完美的在她休息時問她吃沒吃。
如果沒吃,那答案基本就是——他做,來他家吃。
根據齊木立夏本人的證詞,碗筷百分之百也是夏油傑本人洗的。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和我說你們不是一對,他不喜歡你?
桃井五月:我這輩子沒這麼無語過。
“告白?”
“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立夏直起腰,她更沮喪了,屏幕那頭的桃井五月看她一把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說出的話也是悶悶的,“不會有好結果的,五月。”
桃井五月想說你怎麼知道,又聽到她接著說,“傑君是個好人,溫柔、體貼、會包容人,也沒有壞脾氣,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告白。”
“他不喜歡我,假設我真的告白了,那麼我就要去賭那個可能性,像你說的兩種可能,一,他確實喜歡我,那皆大歡喜。”
“二,他不喜歡我。”
“在明確得知他理想型不是我的情況下,我告白的成功率微乎其微,如果告白失敗,我和他就回不去了。”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三十歲了,他比我小三歲,但也有二十七,在這個年齡狀態下,我們認識了二十多年。”
“以前沒喜歡上的人,現在告白就喜歡上了?不可能的。”
“這是現實,不是小說,也不是動漫……”
“我不想失去他。”
齊木立夏垂著頭,桃井五月甚至能透過攝像機看見她顫抖的眼睫,她一下失了聲。
她隻能安慰友人,再生硬地轉移話題。
“沒辦法,我是膽小鬼。”
齊木立夏把臉頰兩側的發挽到耳後,淡淡微笑,“做不到去剖開自己的內心,坦然的麵對這份感情。”
桃井五月連忙說起了最近自己遇見的其他事情,看她恢複如初的笑,不自覺地鬆了口氣。
這位校園女神同時心有靈犀地與齊木家的某位超能力者共情了:這都不上?夏油傑你行不行?
·17
夏油傑不可能喜歡自己。
這個想法是齊木立夏十八歲時發覺的。
少年間嬉笑怒罵的對白一聲一聲地隔著電話線直到她的耳朵。
她聽見另一個女生指責夏油說他沒人要,然後被五條悟反駁,說他早有了自己的理想型,還是上次真心話大冒險時說出來的。
期間還提到了「冥冥」這個名字,優雅的女聲也隨之響起,五條悟哈哈大笑,說沒錯,傑就喜歡這個類型。
立夏下意識屏住呼吸。
夏油傑沒有反駁。
理想型啊……
喜歡的女生是同期,對傑來說很不錯,可以適當的培養感情,交往也很快,結婚的話要提前準備份子錢嗎?
她默默地想著。
最後主動掛斷了那通誤觸的電話。
十八歲的齊木立夏曾被不少人告白過,若顏值能打分,她大概能拿到90分的高分,家裡的三個孩子都不是什麼普通人的長相,在加上多年遙遙領先的分數,在學校裡,她能算個名人。
這個年紀的女孩子談話內容無非圍繞著衣服、首飾、包包、喜歡的人這四個打轉。
她自然也被問過同樣的問題。
“身高不用太高,最好一米七左右,短發,我更喜歡白發?金發也可以,清瘦,不用長得太好看,一般人就行。”
“就這樣嗎?我還以為會更誇張一點呢。”
立夏撓撓臉,沒好意思說她最近在看一部動漫,男主角就是後期白發,完全符合以上這幾點特征。
“拜托——”
去買飲料的另一位友人回來了,她恰好聽見了後半部分立夏說過的內容,便有些怒其不爭地把冰鎮的汽水往她白皙柔軟的麵頰上放,“這個理想型算什麼啊,至少要說什麼像隔壁黃瀨君的標準吧,你在小看誰啊?”
順帶一提,黃瀨君是指黃瀨涼太,最近新出道的一位模特,立夏在朋友分享的時尚雜誌裡見過他。
自詡顏控的友人眾多牆頭之一。
“好冰,辛苦你啦緒子。”
立夏被凍得眯起眼,接過她手上的飲料。
“服了你了,給。”
“不許轉移話題!好狡猾啊立夏!”
……
……
女孩子們打打鬨鬨的笑鬨聲在這火熱的夏季中成了唯一的亮點,立夏分到的是一罐葡萄味的芬達,她對飲品的口味偏向酸甜,甜點也不喜歡吃太膩的。
少女的手指在易拉罐的環口上來來回回使勁,卻始終勾不起那個小小的吊圈,緒子看她折騰到臉頰微紅,實在看不下去了,剛準備搶過飲料替她打開時,橫空穿來一隻手臂,從少女的手掌間抽走了易拉罐。
“啵”的一聲。
反應過來時,少年已經舉著開好的汽水,穩穩當當地送進了她的掌心。
“……”
立夏眨眼。
午後灼熱的太陽在少女臉頰的半邊留下殘餘的暖黃色亮光,她握著冰涼的葡萄味汽水,對上了少年紫色的眼睛。
然後,她動了動嘴。
似乎是想說什麼,最後吐出的是,“傑……君?”
丸子頭少年一愣,立夏平日裡從不這麼叫他。
他們總是親昵地稱呼彼此的名字,敬語在這對幼馴染中幾乎沒有出現的可能,他望進那雙燦金的眼眸,卻被它的主人避開。
從前段時間起,他再沒見過她。
咒術師的生活很忙、悶熱的夏天更是詛咒的高發期,戰鬥,無休止的行程把時間表排得滿滿當當,所有人都在被迫加班,他也不例外。
十八歲的齊木立夏忙於學業,她的青春滿是少男少女的歡聲笑語,和夏油傑不同。
他一開始就知道他們是不一樣的。
齊木立夏是普通人,和夏油傑一點都不一樣的普通人。
夏油傑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或許是他太忙了,疏忽了彼此的交流。
又或者是長大了,齊木立夏在避嫌。
這個年齡大家都有了更明確的性彆認知,難免不過的事。
少年放下手,壓下聽到關於理想型對話後心底泛起的隱隱不適,扯動唇角。
“……好久不見,立夏姐。”
夏油傑感受到表皮肌肉的拉扯,笑容像麵具似的糊在臉上,他一時之間分不清胸口襲來的是什麼感覺。
又酸又澀的。
一定是苦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