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年年覺得這個遊戲空間賊燒腦。
雖然不像第一個空間有喪屍那麼危險恐怖, 也不像第二個空間那樣有恐怖的防禦塔, 但是這個空間卻讓人毫無頭緒,一道又一道的送命題, 還有混雜其中的神秘主神。
陸年年在思考。
打從進入空間後, 她特彆喜歡換位思考。
這樣的思維方式,有時候能讓她獲得驚喜的線索, 或是能注意到一些蛛絲馬跡。
眼下空間裡剩下七個人,唯一可以百分百確定的是, 她和江慕白不是主神,那麼剩下五個人——豆芽, 吳老師,陳果,陸全,何桃, 都有可能是主神。
假如豆芽是主神,那麼她想保護的人是誰?
假如吳老師是主神, 那麼他想保護的人又是誰?
假如陳果是主神,那麼她想保護的人又是誰?
……
以此類推, 陸年年一個接一個地代入思考。
可惜,在這寂靜的深夜裡仍舊毫無頭緒。
她小心翼翼地在床榻上轉了個身,睜開了雙眼。她的床榻隔壁多了一張矮榻,而此時此刻江慕白正躺在上麵。原本江慕白是睡在簾外的矮榻, 但是出了趙芙的那檔事後, 他不由分說便把矮榻搬了進來。
陸年年想起睡前他把她房間裡的門窗都挑剔了一遍。
“……你力氣大不一定安全, 這個窗,不穩。”
“……武力值高不一定頂用,這一扇窗,我用手指頭都能捅破。”
“……彆以為有空間獎勵就能放鬆警惕。”
“……不可以。”
“……不行。”
“……不安全。”
……
他一本正經地駁回了她各種標明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的理由,最後得出一結論。
“我睡你房裡。”
陸年年一想起來,就覺得江慕白可以改名叫江可愛或者是白可愛了。
本來心裡因為毫無頭緒而產生的幾分焦躁也漸漸撫平。
……在這個艱險的空間裡,因為不遠處的男人平添了幾分寧靜。
陸年年漸漸睡著了。
.
也不知過了多久,陸年年睡得迷迷糊糊,卻猛然有幾道高音響起,伴隨著乒呤乓啷的嘈雜聲。
她瞬間睡意全無,猛地坐起。
許是心有靈犀,她坐起的那一刹那,江慕白也起來了,兩人相視一眼,行動也十分一致,沒有任何言語便立馬穿鞋披衣往聲音來源處奔去。
寒風撲麵而來。
江慕白嗅到了空氣裡隱約夾雜著的血腥味。
陸年年也聞到了,麵色登時微變。
……主神果然向第二個人動手了。
兩人加快腳步。
聲音來源是陳果與陸全所住的偏殿。
殿門大敞。
豆芽的聲音無比地響亮。
“沒有!不是!你誤會了!你誣蔑我們!”
陳果的聲音倒是冷靜。
“我有眼睛,眼見為實。”
緊接著,又是好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然後豆芽的尖叫聲——“救命!”
陸年年大步衝了進去。
此時此刻的偏殿內部已然一片狼藉,桌桌椅椅都倒了一地,博古架上的那些精致物品亦是碎了一地。
地麵上幾乎沒有能落腳的地方。
吳老師和豆芽都躲在角落裡,他們身前有一個倒了的梨木衣櫃,正好架出了一個三角空間,供兩人站著,形成了一個保護區域。而他們的身前是拿著剪刀的陳果。
她雖是語調平靜,但氣勢洶洶。
而最惹眼的還是躺在榻上的陸全,他的手腕被割破,此刻已經斷氣了,垂下的手腕流了一整地的血,羊毛毯子被鮮血粘透,血淋淋濕漉漉的,鐵鏽味充斥著整個偏殿。
……主神下手的第二個人是陸全。
“救命!年年姐救命!江哥哥救命!”
豆芽見著進來的兩人,立馬大喊呼救。她急急忙忙地說:“人真的不是吳老師殺的!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姐姐哥哥救我們!她想殺死我們!救命!”
陸年年問陳果:“怎麼回事?”
陳果仍拿著剪刀指著兩人,說:“主神動了手,殺了陸全。我知道今晚主神肯定會動手,特地沒睡,就為了逮著主神。沒想到還真的逮著了,主神殺陸全的時候被我撞見了,臉我看得一清二楚,就是這個男人。”
她指著吳老師。
她又說:“陸年年,我們殺了他,各憑本事尋找主神真身,結束這個空間遊戲。”
“你撒謊!你含血噴人!你誣蔑人!沒有!吳老師沒有!”
豆芽拔高聲音,幾乎是在尖叫。
她說:“陳果,你心知肚明!你闖進我們的寢殿時我們兩個人都沒睡!吳老師要是當著你的麵殺了陸全,又怎麼可能一直在我眼前!”
陳果說:“我親眼見到他往你們寢殿的方向跑了!”
豆芽說:“那你也是後腳就過來了,天這麼黑,你確定你就沒看錯?還是你故意在借刀殺人?”
陳果冷哼道:“廢話少說。”
吳老師一直沉默不語。
陸年年從兩人爭吵的對話裡總算了解了一二,這一回不像今早那樣,隻留了一個“吳”字作為線索,而是陳果親眼見到的。可是豆芽仍舊言之鑿鑿,表明吳老師一起和自己在一起。
也就是說,兩個人中必然有一個人在說謊。
……那麼是誰在說謊?
陸年年看了眼江慕白。
卻見江慕白走向了陸全的屍身。
陸全的死法和趙芙不一樣,趙芙被勒死,而陸全是被刀捅死的,胸口有刀插的痕跡,白色的底衣早已被鮮血浸透,而殺死陸全的人,仿佛不儘興,捅死後又在手腕上製造了新的傷痕,導致床榻,地毯,全都是血。
江慕白問陳果:“你是怎麼撞見主神殺了陸全?”
陳果說:“我有事和陸全商量,一進門就碰見了他,他翻窗逃跑。”
江慕白又問:“陸全被殺沒發出半點聲音?”
陳果愣了下,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