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內,蘇族小女孩正在接受戎溫言的檢查。
女孩怯生生躲在她母親身後,不過隨著戎溫言搖晃一個布偶吸引,她才小心走過來。
“嗯,乖哦,今天你和你媽媽就可以出院了。”
他趁著女孩注意力都在布偶上,檢查了之前注射牛痘的地方,傷口已經愈合結痂。現在這個女孩的體內已經有了應對痘病毒的策略,未來她們在遇到天花就可以基本免疫病毒。
至於女孩的父親就沒有那麼好運了,天花奪走了他的生命。
而這也是最後幾個留在醫院的病人,等他們出院之後,就代表他們順利度過這次疫情。
曾經躺滿病人的剃刀堡,如今又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地麵上那一個個濃液和鮮血構成的深色印記,都記錄著曾經這裡有過一個患者的痛苦和掙紮。
最後河灣鎮以及蘇族的民眾,都度過了這次瘟疫,算不上全麵勝利,但至少大部分都保住了自己生命。
但是死者數量也不容忽視,特彆是蘇族方麵,原本千人的部落現在隻剩下不到600人。很多人都沒有堅持到來醫院接受治療,就死在了自己故土之上,被來自歐洲的瘟疫殺死。
等待一切塵埃落定,戎溫言內心隻是感覺鬆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場災難挨過去了。
他們已經儘自己最大可能性去拯救這些人了,隻是這個年代醫療手段隻能做到這種水平。
不過牛痘疫苗普及之後,幸存下來的人也不用擔心會在感染牛痘。
戎溫言之前就考慮過普及牛痘疫苗,但是他問題在於很多人都不能接受這一點。曆史上牛痘疫苗剛剛發現的時候,民眾也普遍不接受。
但合理利用宗教之後,一切都很順利。你和民眾掰扯那些複雜的醫學概念,他們未必會買賬。
但是現在天花病人就在街口,神父告訴你這不是疫苗,這是救過耶穌的神牛身上的聖藥。
大概任何教徒都會毫無保留的接受了。
至於用牛痘疫苗賺錢什麼的,戎溫言就沒想過這種事。這種東西最好是強製性要求每個人注射,不然以後天花隻會一次又一次出現。
“今天我可以寬慰的向大家宣布,目前瘟疫已經被我們消滅,河灣鎮以及蘇族部落沒有一個感染者。感謝所有在瘟疫時期付出一切的四位醫生,是她們挽救了無數病患的生命,也感謝河灣鎮護衛隊,在這個艱難時刻維持小鎮秩序保證了隔離政策的施行,最重要我們要感謝蘇族人,是他們帶來抵禦天花的牛。我們上下一心,一齊戰勝了瘟疫,證明了人類在疾病麵前不再束手無策。”
“不過我們也失去很多人,麵包店的薩利婆婆,磨坊的老威廉,還有許多我們熟悉的人,他們永遠的離開了我們。為了防止瘟疫蔓延,我們不能正常埋葬他們的遺骸,隻能選擇了火化。我們也將會記住這些人,記住他們的名字,銘記瘟疫給我們帶來的痛苦,也要警示我們後代注意衛生的重要性。”…。。
說著戎溫言揭開身後的幕布,下麵是一塊大理石碑,上麵鐫刻河灣鎮同蘇族一起戰勝瘟疫的事跡,也記錄了所有死者的性命。不管是白人還是蘇族人,他們都被埋葬了在一起,共同長眠在地底。
白人們在神父帶領下為死者的靈魂祈禱,他們念誦著聖經上的內容。
而蘇族人們在狐狸祭祀帶領下,向紀念碑獻上花環以及各種安撫亡魂的,唱誦部落的歌曲慶祝那些死者將會回到狐神身邊。
此刻兩個民族,終於放下了仇恨,放下宗教偏見。站在一起為逝者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