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撿回一條狗命的長穀青川心有餘悸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狼狽至極。
直到整整兩個步兵中隊葬送在四行倉庫,這頭老鬼子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山崎大隊在華軍手裡打得如此狼狽,落得個飲彈自儘的下場。
這支華軍比皇軍以往遇到的華軍都要狡猾,他們的指揮官是一個很有軍事謀略的家夥,這種戰法和德國正在研究的特種作戰有異曲同工之妙。
整理好紛亂的思緒,長穀青川提筆草擬了一封電報,字裡行間流露出他對那支中國軍隊的深深憂慮,詳儘地向聯隊部剖析了這支隊伍未來可能對大日本帝國構成的潛在威脅。
然而,當步兵第6聯隊的聯隊長田上八郎審閱到這封緊急電報時,他的臉色瞬間陰沉如水,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的天空。
堂堂大日本帝國甲種師團中的一支精銳步兵大隊,竟被一個僅僅四百人的殘兵隊伍逼得幾乎喪失了戰鬥力,編製殘缺不全,這簡直是對帝國武士精神的莫大嘲諷!
“八嘎!”田上八郎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立刻讓長穀青川來見我!這簡直是帝國的恥辱,是武士的恥辱!”
咚咚咚!
房門敲響,一個掛著大佐軍銜,但樣貌卻十分年輕的軍官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前輩,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啊。”
看清楚來人後,田上八郎揮手示意其他人下去,整理好情緒親自引這位年輕的大佐來到茶桌前坐下。
很快有兩個日本女人端來兩杯上好的早茶,軍官很有禮貌地點頭致謝。
田上八郎獻殷勤:“竹下君,原本我是準備親自來車站迎接你的到來的,但軍中事務繁忙,還望竹下君見諒。”
眼前這個年輕的大佐身份可不簡單,畢業於日本陸軍士官學校,後在德國的柏林軍事學院學習,是日本北辰一刀流大弟子,劍術八段,後繼任為流主。
由於淞滬戰事爆發,竹下俊提前回國,向軍部提出特種作戰的理念,出於他的身份軍部批準了他組建特戰隊的想法。
此次前往淞滬,他帶著自己一手打造的櫻花特戰隊奔赴前線,將會隨著大軍奪取華國首都,金陵。
“前輩,我軍已經成功拿下淞滬,是何事讓您煩心?”
田上八郎眼前一亮,這個櫻花特戰隊曾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中有所耳聞。
據說這支400人的勇士是從陸軍中挑選出來的,是精銳中的精銳,擅長夜襲和穿插。
而且軍部也是真的舍得,不惜花費大價錢從德國進口了一批衝鋒槍和手槍,還通過和德國達成某種條件換來了1000套正在研究階段的防彈服。
“閣下有所不知,現在淞滬還有一支華軍的殘兵,他們的戰法似乎與你所提出的特種作戰理論有異曲同工之處,令我軍損失不小。”
竹下俊眉頭緊鎖,當今華國能夠熟練運用特種作戰理論的隻有一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和老熟人相見。
他立刻要了一份這支華軍的檔案,看完後心驚肉跳。
“周君,自德國一彆,我們終於又要見麵了,真是令人期待啊。”
......
臨時根據地,一行十幾人又重新回到了這裡。
再次回到這裡,有一種故地重遊的熟悉感,隻是大部分兄弟卻再也回不來了。
薑勤計劃在這裡暫時休息一晚上,等明早天一見亮再去打探情況。
“薑隊,要不還是我一個人去吧,我不想兄弟們跟著我一起去冒險。”
呂大成走到薑勤身邊坐下,點燃煙卷,一臉疲態。
正在閉目養神的薑勤緩緩睜開眼,“說什麼屁話,你妹妹就是我們大家的乾妹妹,況且這次咱們救的不隻是你妹妹還要其他正在遭受日軍壓迫的百姓。”
然而呂大成又何嘗不知道,薑勤是在安慰他。
薑勤:“還有事嗎?”
呂大成:“沒了。”
薑勤踹了他一腳罵道:“沒事就哪涼快哪呆著去,老子可是好幾天沒閉眼了,再不抓緊功夫眯一會兒要猝死了。”
還是熟悉的味道,呂大成一掃陰霾嬉皮笑臉的回答“是”,然後走到一邊休息。
淩晨四點,寒風如刀,戰士們緊挨著彼此,用體溫抵禦著刺骨的寒冷。
突然間,四行倉庫的方向,一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劃破了夜的寂靜,仿佛巨獸的咆哮,震顫著每一寸土地。
火光衝天而起,如同憤怒的火龍,將半邊天空染成了血紅,映照出一張張堅毅而緊張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