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榴彈落在了楊瑞符的身後，儘管軍服裡麵有防彈衣的保護，但榴彈的碎片還是插進去足足有兩厘米深。
疼得楊瑞符齜牙咧嘴，他咬緊牙關從腰間掏出最後一枚手榴彈，漆黑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決絕。
“哢擦！......”
楊瑞符拔掉手榴彈的插銷，在手中停頓幾秒之後直接朝著鬼子堆裡扔去。
“轟隆隆！......”
防禦性手榴彈的殺傷力是驚人的，在爆炸範圍內的小鬼子頃刻間化作一團血霧。
即便是僥幸撿回一條狗命的，也大多致殘。
一枚手榴彈又乾掉了七八頭小鬼子，楊瑞符輕狂地放聲大笑：“哈哈哈，夠本！團副，我沒給咱們524團丟人，這就來見你！”
說完，他抄起已經打空子彈的三八式步槍，迎接著小鬼子的到來。
.......
869團指揮部，彈藥箱上的電話鈴聲響起。
薑勤接起電話，不等他開口說話的，電話的那一頭焦急地說道：“薑長官不好了，楊連長和龍牙的弟兄們為了掩護我們撤退被小鬼子包圍了！”
薑勤皺眉，難怪剛才左眼皮跳個不停，看來是戰役戰爭第六感在告訴他出事了。
他沉聲道：“現在是什麼情況？”
作為一名指揮官，薑勤必須在這個時候保持絕對的冷靜。
如果連指揮官都不能保持冷靜去進行戰鬥部署，更彆提下麵的戰士們會怎麼想。
那名彙報情況的獨立營戰士立刻說道：“李營長帶著兩個連重新殺回去了。”
薑勤追問道：“我不是在河對岸派了我們的人負責接應嗎，他們人呢？”
“肖排長也帶著兄弟們殺回去了，這個時間估計已經到河對岸了。”
薑勤沉默了。
半晌，他點上一根煙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楊瑞符在他心中的地位和呂大成是一樣的，不，準確來說，每一名龍牙的士兵在他心裡的地位都是一樣的。
正如肖純陽所說，龍牙絕對不會丟下任何一人，哪怕是犧牲了，也會想法設法把他們的遺體帶回來。
龍牙的人都是他一手從淞滬帶出來的，如今出了事他絕對不能坐視不管。
但擺在他麵前的是小鬼子一個大隊的追擊，若是抽調兵力去解救，小鬼子很有可能趁機對三個交戰區的陣地發起進攻。
薑勤宛如鷹隼般的眸子裡突然閃過一道精光。
“既然已經到了這一步，那就提前開啟吧！”薑勤歎了一聲，對著電話那頭命令道：
“立刻讓2營對小鬼子的前沿陣地發起反撲，不惜一切代價在天亮前把小鬼子趕回林子裡。
另外，通知1營，隨時做好戰鬥準備防止小鬼子的反撲，必要時可以撤回第二道陣地！”
“是！”
掛斷電話，薑勤坐不住了，他快速穿戴防彈衣和作戰服，拿起191突擊步槍準備親自前往前線。
就在這時，卻被一道身影給攔了下來。
來人不是彆人，正是869團團長留給他的警衛員。
“薑長官，您這是準備去哪？陳醫生吩咐過，您現在還有傷，哪裡都不能去！”
薑勤笑道：“我哪裡都不去，指揮部有點悶，我想在門口轉悠轉悠。”
警衛員不傻，薑勤穿戴整齊，手裡還拿著武器，透氣可不需要這樣全副武裝。
他有些為難地說道：“薑長官，您這樣我會很難做。”
可下一秒，薑勤一記手刀砍在了警衛員的脖頸。
這一擊他是收著力道的，能夠保證警衛員在兩個小時之內不會醒來。
......
與此同時，河對岸。
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楊瑞符漸漸適應了後背的疼痛。
他點燃最後一根香煙，仰著頭看向河對岸的方向。
低聲輕語道：“薑隊，我這輩子沒佩服過幾個人，但除了團副之外，你是我打心眼裡佩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