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樓下,蕭雅朝著操場旁的木房子喊道:“衛國,不要開槍!”
“蕭雅?是你嗎蕭雅?”周衛國的聲音忍不住顫抖起來。
薑勤撇撇嘴,聽著兩個人你儂我儂的對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主動走出來站在蕭雅的旁邊笑道:“周團長等會兒再打情罵俏吧,讓你的人快速換上鬼子的衣服,咱們該出城了。”
女子中學外麵可全是鬼子,萬一把他們招惹過來,那他們插翅難逃了。
周衛國從兜裡掏出一包香煙丟給薑勤,感激地說道:“謝了兄弟,我周衛國欠你一個人情。”
等到周衛國帶來的幾人全部換上鬼子軍服,他又給蕭雅找了一套稍微乾淨點的軍服套上,來到薑勤旁邊輕聲道:“走吧。”
一行人出了女子中學,徑直朝著城外走去。
一路上遇見了不少小鬼子,倒是沒有人注意到薑勤他們,這場大潰敗可不止華軍的編製被衝散了,進城的鬼子也亂了建製。
他們正迫不及待的準備在金陵大殺四方,從淞滬到金陵,連續打了好幾個月,精神高度緊繃繼續放鬆。
這也是為什麼鬼子的軍部對士兵們屠城的事情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昏暗的天色下,薑勤混入人流,與呂大成等人彙合。
他們身著日軍製服,麵容冷峻,卻默契地不對百姓透露半點真相。
隊伍中,一名龍牙隊員故作凶狠,用日語大聲吆喝著,手中的刺刀在陽光下閃著寒光,偶爾輕輕觸碰路人的肩膀,足以讓那些人嚇得渾身一顫,加快腳步逃離這座即將陷入地獄的城池。
孩子們被大人緊緊摟在懷裡,哭聲被恐懼生生憋回,隻餘低低的啜泣聲在人群中回蕩,整個撤離場麵充滿了壓抑與絕望。
前麵就是城門,用不了多時便可以出城,薑勤緊繃的神經終於放鬆下來。
回頭看去,儘管他們已經儘力將沿路跑散的百姓驅趕到隊伍中,可到城門前卻隻有不到五六千人。
但金陵城足足有幾十萬的百姓,這幾千人隻是杯水車薪,甚至連一點兒水花都翻不起來。
“出城後留下幾個戰士,讓他們去通知百姓們如果想活下去就往城外走,出城後我會留下一部分人接應他們。”
這已經是薑勤目前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個人的力量在大潰敗下,終究是顯得弱不禁風。
等金陵的事情處理完後,也是時候考慮建立自己的根據地,招兵買馬發展。
出城後,薑勤立刻安排了幾名精乾的戰士,他們身著日軍製服,卻眼神堅定,混在逃難的人群中,不時低聲向周圍的百姓傳達著秘密的信息:“往城外走,越遠越好,有人在那邊接應。”
夜幕漸漸降臨,城外的荒野上,幾個戰士尋了一處有利的地形換下鬼子的軍服。
這是薑勤留下來接應後續百姓的,而他們出城後朝著江邊趕路。
來時的那條小路僅能過人,因此鬼子沒有發現這裡。
既然已經出城,為了避免產生不彆要的誤會,薑勤讓大家把鬼子的軍服全部脫掉。
戰士們立麵穿著原來的軍服,這麼一脫,百姓們當場傻眼了。
“這鬼子怎麼換上咱們的衣服了?”
“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鬼子嗎?我看其中一個還說著一嘴的四川方言。”
人群中傳來一頓騷亂,薑勤走在隊伍的最前方對著他們說道:“大家彆害怕,我們是華國人,換上鬼子的軍服是為了帶你們出城,大家跟緊點,等渡江後就安全了。”
聽到薑勤的解釋,百姓們這才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長官,我們不去下關碼頭嗎?”
“是啊長官,不去碼頭咱們怎麼渡江啊?”
薑勤搖了搖頭苦笑道:“下關碼頭是去不成了,那裡有十幾萬的軍隊全部聚集在碼頭,而且那裡還沒有渡船怎麼渡江?”
讓薑勤感到意外之喜的是,一路上還收攏了不少的潰兵,人數不多,但怎麼也有個六七百人。
有川軍的、桂軍的,總之編製雜亂,為了方便管理將他們編成了兩個營,從裡麵選出幾個軍銜較高的軍官負責管理。
離開那條泥濘小道再往前走十幾分鐘就能到渡口,可這個時候意外發生了。
在一個小山包下麵,居然有小鬼子!
“薑隊,前麵走不了了,足足有鬼子的一個中隊,而且看樣子他們是準備在這裡駐紮下來。”
呂大成氣急敗壞道,眼瞅著馬上就能渡江,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夥小鬼子橫在他們的必經之路上。
其實一個中隊的小鬼子薑勤倒不是很擔心,如果沒有帶著這些百姓,直接打過去便是。
可帶著五六千百姓,再加上六七百的潰兵,想要不引起鬼子的注意都難。
而且他們這裡要是把動靜鬨得太大,那麼負責留下的戰士連帶著那些百姓,恐怕就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