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粗暴地撕扯她的外衫,覺得不過癮,還將手探入了她的裙底。
然而少女既沒有初經人事的嬌羞,也沒有被施暴的慌張,閉著眼一動不動,似案板上的死魚。
因為她怨!比之生前那些遭遇,這算得了什麼!
也怪她這家生賤奴,自詡在小姐落難時拚死相救,有著過命交情。
卻不曾想小姐孕後,因心疼姑爺,將她送去暖房。
小姐誕下龍鳳子,姑爺不願意辜負小姐一片真心,乾脆投桃報李下令將懷有身孕她處死。
後來,二人恩愛依舊,世人感姑爺對小姐情真意切,棒殺爬床丫鬟,被傳為京中一段佳話。
而一切悲劇,皆由她陪嫁入府時不幸被人破了身子而起。
難道她是奴才就活該命賤嗎?
都說一世為賤,一世為貴,不求投個富貴人家,但也不能生前被人欺,死後被鬼騎!
入不了輪回,她也要做最厲的鬼!
玉屏她越想越氣,憑著記憶探向自己的發髻間。
鋒利的簪子刺入皮肉,綻開緋紅之花,直至整個簪柄都沒入男人頸間才肯罷休。
上麵的人來不及悶哼便沒了動靜。
鮮血隨著她的手臂流淌,一滴血滴落入她的眉間。
不對,死人怎麼會有血?
玉屏陡然睜開雙眼,就見剛才還想逞凶的男人此時已氣息全無,翻著一雙死魚眼。
不待她推,便已從榻上滾了下去。
胡六兒?
這裡是……
永安侯府?
看著四周熟悉的陳列,玉屏心中悸動。
見著這位曾經的救命恩人,一時間百感交集,自己居然重生在了她隨小姐陪嫁,剛入侯府的第一晚。
她的心如被奔鹿撞擊,重生的喜悅和複仇的快感將之推向癲狂。
當年這個胡六兒在處死她時私心留了她一命。
但左右不過換張床,乾的卻還是在榻上討人歡喜的活。
因為索取無度,孩子流產,完事之後,還被鎖在暗無昏日的柴房。
何以解憂,唯有自戕。
隻是沒想到,這個胡六兒和她入府第一天奪她清白的,是同一人。
那時小姐剛嫁入侯府,還沒站穩腳跟,她自當忍下這屈辱。
但今時,不可同日而語。
看著自己滿手的鮮血,玉屏的腦中思緒翻飛,快速地思考前世種種。
她可不能給人償命,欺她的,連一條狗都不會放過。
斑駁的光影躍入她的眸中,她將帶血的簪子擦淨,收入袖中。
玉白蔥指捏著燭台,燈油傾瀉而下,火星落地,瞬間卷起熱浪。
玉屏推開廂房後窗,翻了出去。
不到片刻,後方守夜的小廝發現異樣,一聲“走水了”劃破寂靜黑夜。
玉屏也跟著出聲。
“來人啊!抓刺客!有刺客!”
因急切,她的嗓音有些嘶啞,但又儘量保持高亢。
今日侯府迎親,眾人縱使喝得酩酊大醉,也被這此起彼伏的驚呼聲驚醒。
然而奔至花園假山處,一隻大手將她拽入黑影。
冰冷的鐵器抵著她的脖子。
“彆動!”
“也彆想喊人!”
是真刺客!
玉屏當然知道有刺客,因為前世入府第二天,府裡看守的侍衛受了傷,更要命的是重要文書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