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蘊塵從廂房出來時,眼尖地瞥見樓梯拐角處躊躇等候的張嬤嬤。
他眼神警惕,下意識地擋住了門,並且壓低聲音對著身後的人說了句什麼,而後關上了門。
張嬤嬤看著陸蘊塵從裡麵出來,連忙迎了上去,然而陸蘊塵卻是抬手去攔她。
他聲音散漫,嘴角勾著笑弧。
“喲!這不是張嬤嬤嗎?難道母親是來這花樓裡捉我的。”
“可我記得母親是最喜歡我來這地方的。”
然而張嬤嬤見陸蘊塵阻攔,急得直冒汗。
“二爺,老奴不是來替夫人辦事的。”
陸蘊塵狐疑,而後眼神裡帶上嘲諷之色。
“那嬤嬤總不可能是,替自己來辦事的吧?我記得這花樓裡的確有本秘籍,難道嬤嬤需要。”
張嬤嬤啞口無言,她其實知道二少爺不會輕易信任自己。畢竟自己在虞夫人跟前當職多年,又是心腹,二少爺對自己有敵視也正常。
可是玉屏姑娘等不急了呀!
然而陸蘊塵也是著急。
這老嬤嬤真是不識趣,自己都這般羞辱她了,她怎麼還杵在這裡,這要是讓她撞破秘密可就不好了。
見陸蘊塵還有要調侃譏笑的意思,張嬤嬤豁出去了。
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二少爺,以前老奴受夫人指使,刁難了您,您要怎麼打罵奴都好。”
“可是,這一次您要信老奴的,請您救救玉屏姑娘吧!”
陸蘊塵聽到了玉屏的名字,心下沒來有的一抽。
聲音也由原先的散漫變得嚴肅正經起來,甚至有些急切。
“她怎麼了?”
當陸蘊塵推開玉屏的房門時,他是忐忑的。
說不出心裡什麼滋味。
她或許是無奈被迫之舉,就像第一夜見她時的自薦枕席。
可她找的是自己,他又覺得有一絲竊喜。
好像她真的能成為自己的一把刀,就此完完全全屬於自己。
他知道這樣的心思齷齪扭曲,可他又瘋狂地渴求能擁有自己的東西,畢竟他生來便一無所有,母愛,父愛,兄弟,朋友,什麼也沒有。
廂房打開,一陣暖香襲來。
軟榻上四角係著的紅綢飄散,顯得床中央跪坐的單薄的人兒也平添幾分風情。
玉屏隻穿了裡衫,斜坐在床榻上,背對著陸蘊塵,當陸蘊塵溫暖的手掌隻是觸碰她的肩膀時,她便已經不能自已,止不住的輕顫。
然而陸蘊塵卻不敢再進一步,她渾身滾燙,他有點兒心疼。
陸蘊塵覺得自己該死,剛才他怎麼能生出那樣齷齪的心思,自己怎麼能趁人之危。
於是他轉過身,坐在了床沿邊,背對著玉屏輕聲安慰,“如果你不願意,也不必勉強。”
然而又覺得自己嘴笨,怎麼說出這種話來。
玉屏她中了藥,現在不是願不願意的問題,是能不能解她性命之憂的問題。
可是自己畢竟是誤了人清白。
“母親未再給我說親,如果你跟了我,我隻能給你妾室身份,但我也不會再迎娶正妻。”
以玉屏現在的身份陸蘊塵,能給的,隻能是妾室的位置。
但陸蘊塵又開始揉自己的腦袋,煩躁不安起來。
以那丫頭的狠勁,人家根本就沒有提要跟自己的事,也許隻是讓自己來解藥的,自己為何想這麼多呢!
陸蘊塵第一次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孩子一般,不知道該怎麼辦。
而上一次,還是在失去生母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