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歡用了晚膳後如往常一般開始背醫書。
天色漸晚,采荷在房間裡點上了燈。
青蘿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一臉忐忑地看著自家小姐,欲言又止。
虞清歡察覺到了動靜,轉頭看向她,手中的醫書卻沒有放下:“有什麼事需要這般糾結?”
青蘿將手中的一封信拿出來,遞給虞清歡:“小姐,這是奴婢剛剛路過前院時有人偷偷塞過來的,說是很重要的信,一定讓奴婢交給小姐。”
在一旁的采荷問道:“看清楚是誰給的嗎?”
青蘿搖搖頭,有些懊惱:“天色太黑沒看清,而且他的聲音奴婢也聽不出來時誰。”
青蘿才來虞府沒多久,人都沒認全,自然是分辨不出旁人的聲音。
虞清歡將手中的醫書反手蓋在書桌上,接過青蘿手上的信封,拿出裡麵的信件。
看著信件上熟悉的字體,虞清歡心中五味雜陳。
這是楊閔安寫來的信,上麵寫著他對於被錦河縣主看上的無奈與憤怒,他並不想退婚但是家中父母步步緊逼,甚至在他明確反對後仍舊派人過來解除婚約。
得知虞府也同意了退婚,楊閔安覺得很是難過,但又忍不住猜想這是否有虞清歡的意思,亦或者同他一般,隻是父母的決定。
他原本想親自來見她,可是楊家父母卻禁止他出府,連送一封信出去都十分困難。
信中還說,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與錦河縣主結親,隻是希望能見虞清歡一麵,他會在臘月二十五那天去老地方等她,無論她最後如何抉擇,他都認了。
看著這封信,虞清歡久久不能回神。
與楊閔安定親兩年,他們見麵的次數雖然不算多,但是信件來往不少,她多少是清楚這位前未婚夫的性子的。
他年少成才,早早就在考過童試與鄉試成為了舉人,自然是有些傲氣在身上的,又怎能容忍自己像東西一般被勳貴女子強搶。
在那個夢裡,他確實沒有與錦河縣主成親,因為他在明年考會試的時候被其他考生舉報,稱其科考舞弊,早早就得知了考題。
此事一時轟動京城,而原本有望考得解元的楊閔安被查,果然在他的書房裡找到了與會試一模一樣的原題。皇帝震怒,將他的功名革除,發配充軍,最後死在了充軍的路上。
雖然其中細節虞清歡不得而知,但是憑她對楊閔安的了解,他不會做出科舉舞弊這樣的事情,因為他的才華與傲氣不允許。
那時她已經嫁入昌平侯府,聽旁人說起此事隻覺得不可置信,作為曾經有過婚約的前未婚妻,她甚至無法為他辯解些隻言片語。
“小姐,你要回信嗎?”采荷見自家小姐一臉沉重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問道。
虞清歡回過神來:“不用。”
她起身緩緩走到暖爐前,伸手將剛才的信件都扔進了碳火之中,暖爐瞬間燃起火焰,將滿是墨字的紙張吞噬殆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