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婆子將虞清歡帶到了佛堂,看著她直挺地跪在蒲團上,這才將門關上,守在門外。
虞清歡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門,隨即直起身子走到蒲團前坐下。
跟著她身邊的采荷拿著帕子給她輕輕擦拭著臉,看著那泛起紅腫的臉頰,采荷心疼不已。
“老爺下手也太重了些。”采荷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藥膏,輕輕地塗在虞清歡的臉上。
虞清歡卻是看得開:“他不在意我,又哪裡會分輕重。不過好在師父早早給我準備了藥丸和藥膏,若不是這假血看著驚人,估計父親還得下重手。”
雖然她也不會乖乖站著給他打就是了。
這會兒父親母親應該都被她氣得不輕,讓她去昌平侯當繼室的算計落空了,還在穆齊宣的麵前鬨得如此難看,一點兒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采荷不明白:“小姐為何不直接告訴大姑爺您不情願入侯府呢。”
縱然有老爺和夫人相逼,但大姑爺若是不同意,這門婚事就成不了。
虞清歡冷笑:“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夢裡的場景曆曆在目,穆齊宣一直堅信是她自己非要入侯府的,不管自己如何解釋,在他的眼裡不過是狡辯而已。
那時候的虞清瀾早已病逝,難道她能去找一個死人對峙嗎?
明明知道真相的虞父虞母卻從來不為她解釋,隻是一味的讓她忍受。
穆齊宣如此自負,隻會相信他自己認定的事情。
如今她將事情撕開了一個口子,讓這位自負的侯府世子好好看清事實。
不僅如此,她還給穆齊宣送了一個小禮物。
並不知道虞清歡在自己身上動了手腳的穆齊宣此時已經回到了侯府。
他的臉色不好,正想去找虞清瀾問清楚,可是一想到太醫說不能讓她再受到刺激,又硬生生停下了腳步。
正在他猶豫之時,府中的一個小廝快步走了過來:“世子,侯爺正在書房裡等您呢。”
穆齊宣抬步往正院裡的書房裡走過去。
他來到書房時昌平侯穆時震正坐在書案前看折子。
“父親。”穆齊宣上前。
穆時震與穆齊宣的骨相有著七分相似,但眉眼比穆齊宣更加深邃,已經五十歲的他雙鬢雖然染上白絲,目光卻依舊銳利。
他抬頭看了一眼穆齊宣,開口說道:“二月的仲春演練近在眼前,讓你多放些心思在練武上,彆總是被一些不相乾的事情耽誤訓練。”
穆齊宣卻說道:“兒子知道軍演的重要性,不曾懈怠。但清瀾的事情不是什麼不相乾的事,她如今時日無多,兒子隻是不希望她帶著遺憾離世。”
穆時震皺起眉頭,對於兒子的表現很不滿意。
“我已經在金虎軍麵前承諾過,這次演練的士兵都由三日後的評比賽選拔出來,即便是你這個世子也不能例外。”穆時震語氣沉穩,他目光在穆齊宣身上打量著,“你可彆被那些小兵小卒給比下去了。”
昌平侯府的爵位是靠著軍功獲得的,所以侯府對待穆齊宣從小嚴格培養,就是希望他將來襲承侯爵之位時能夠撐起金虎軍的未來。
穆齊宣資質一般,雖然這些年來還算勤勉,但是想讓金虎軍歸服他還言之尚早,軍中不少刺頭可不會慣著這位世子爺。
“父親放心,兒子不僅會入選,還會拿到帶隊資格。”穆齊宣對於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