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四,天陰沉沉。
原本還在歡喜為明日的花朝節做準備的虞府,今日卻是格外的沉悶。
一早便從昌平侯府傳來世子夫人病逝的消息,猶如晴天驚雷般將整個虞府都震得不輕。
侯府對外的說辭是昨日侯夫人壽辰,穆二公子與人飲酒過度猝死,而病重的虞清瀾在第二日早上聽到這個消息後驚懼而亡。
侯府將叔嫂兩人的死亡時間錯開或許是為了避免有些人的胡亂猜疑,但虞母卻覺得心酸不已。
昨日說是因為侯夫人壽辰所以要避開虞清瀾的忌日,穆二公子的就無需避諱,這又是個什麼道理?
合著虞家好欺負就無人將他們放在眼裡。
對於虞母的抱怨與不滿,虞父更多的是沉默。
虞清歡隨著虞家一行人前去侯府吊唁,倒是沒有再被請去審問,讓她稍稍鬆了一口氣。
這並不算什麼多高明的殺計,隻是穆興宸向來荒唐慣了,連帶著他的死也不禁讓人覺得其中隱秘定然難以啟齒。
穆明淼和穆明磊兩個小孩跪在靈堂前,年紀還小的他們還不能明白母親的離世到底意味著什麼。
“姨母,我想去找母親說話。”穆明磊對虞清嫿說道。
虞清嫿有些為難地說道:“磊哥兒乖,你好好待在這兒,就是在陪你母親了。”
穆明磊搖頭,哭鬨著要找母親,任憑虞清嫿如何哄都無濟於事。
“你這個壞女人,我討厭你!”穆明磊衝虞清嫿嚷嚷著,攥緊拳頭朝著她就是一頓捶打。
“嘶——”
虞清嫿疼得倒吸一口涼氣,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真打在身上才知道有多疼。
孩子身邊伺候的嬤嬤也不上手幫忙,而是在旁邊不疾不徐地慢慢哄著,想要安撫住小孩躁動的情緒。
虞母在一旁既傷心道:“磊哥兒這是舍不得他母親呢。”
虞清歡站在人群後並不言語,看著虞清嫿那副憔悴又疲憊的模樣,心情複雜。
穆齊宣來到靈堂時磊哥兒仍舊鬨騰不止,他皺起眉頭看向虞清嫿:“怎麼連個孩子都看不好?”
他的語氣裡滿是不悅,讓虞清嫿的眼眶忍不住泛紅起來。
她實在覺得自己有些委屈,自從來到昌平侯府,她就如同兩個孩子的教養嬤嬤一般時刻陪在他們身邊,即使儘心儘力地照顧他們,卻總是被數落。
虞清嫿低著頭不敢去看穆齊宣:“磊哥兒隻是想長姐了。”
穆齊宣並未理會虞清嫿,而是對旁邊的嬤嬤說道:“孩子還小,就算是他們有孝心也不能讓他們在這兒待太久,帶他們回去休息。”
嬤嬤應是,隨即帶著淼哥兒和磊哥兒離開了靈堂。
虞清嫿猶豫片刻,目光落在虞家人身上,眸子暗了暗,行禮後跟著一起退了出去。
虞母不滿地出聲:“不是自己的孩子就是不儘心。”
李氏卻說道:“五妹妹未曾生養過,哪裡會懂得照顧孩子的事情。”
“不會就多學。”虞母道,“哪有天生就會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