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無誠迎上單修文那雙忐忑的眼睛道:“隻是聽說過這個人而已,你不必緊張,隻要你如實供述,不會有人為難於你。”
“那就好。”單修文鬆了一口氣,他還真以為那楊閔安是眼前這位大人的親朋好友,想著自己要是被他遷怒也太倒黴了些。
畢竟看守之人曾對他說過,那楊閔安得罪了長公主和皇帝,說不定一輩子都隻能待在雲城那個偏遠地方回不了京城,即便是被人頂替了身份也難以被察覺出來,隻需要偶爾給家中寄幾封家書報個平安即可。
郝無誠見他不是木訥之人,有些不明白他為何會被分到理羊縣,畢竟那地方曾死過那麼多任縣令,若是一個不小心,性命難保。
聽到他這麼問,單修文回答道:“因為我的父親也曾是理羊縣的縣令,他為守衛百姓而死。他去世時我年紀還小,後來就被父親的同窗收養,他們這些人似乎隻知道我是個父母雙亡的孤兒,卻不曾留意我父親是誰。”
他的養父從小就在他的耳邊嘮叨,說他的父親就是太過正直,性子執拗又不懂變通,年紀輕輕就失了性命。
所以養父一直培養他要審時度勢,要學會示弱,要懂得保命。
養父說,隻要命還在,即便是七老八十還有機會來個王八翻身。
當他推測出綁架代替自己的人很有可能是南詔國潛伏在京城的細作時,心中更是警醒,假意裝作各種配合,隻為能有一日可以離開這個陰森到不見天日的鬼地方,然後將這些人一網打儘。
郝無誠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手下的人將他先帶回刑部安置下來。
等到這些地牢都被搜查一遍,一共找出十四個被關押在此處的人,但是看著有些空牢房還殘留這斑駁的血跡,讓人不難猜出會有一些被抓進來的人扛不住折磨而丟了性命。
郝無誠麵色陰沉得可怕,目光環視著這座地牢,已經找了一圈卻還是沒能找到霍錦淵跟他提起過的水牢。
他拿出地形圖來湊到手下的火把旁分析著這地牢的大概分布,那水牢能從假山瀑布裡進去,說明它的位置大概就在地牢的左側。
這時霍敏之滿身狼狽地朝著他走了過來,詢問道:“查探完這座地牢沒有?查完就離開去找找其他地方。”
寧安那個不安分的蠢貨,竟然在這裡對他動手,他自然也不會慣著她,反抗起來兩人互打,雙方都負傷後才讓士兵將她帶走了。
他的臉也被寧安那長長的指甲劃出了幾道淡淡的血痕。
郝無誠看了一眼霍敏之,目光又繼續放在地形圖上,伸手指了指靠近假山的位置:“還有個地方不太明白,我覺得這裡似乎還應該貫通這這座地牢才是。”
聽到郝無誠的話,霍敏之湊上前看了看,思索了一番後說道:“有道理。”
霍敏之到底是當了許多年太守的人,見多識廣後還是有些真本事在的,他對比了一下地形圖,又看了看著地牢的布局,帶著人拐到一條隻能單人通過的狹窄通道裡,看著裡麵像是一條死路,但是伸手在周圍敲了敲,發現牆壁居然是空心的。
他伸手推了推,居然將一扇像是長滿青苔的石門給推開了,石門後麵變得寬敞起來。
幾人跟著上前,發現這裡寬敞的石洞裡有兩條岔路,一條走過去就能看見是個巨大的牢籠,看過去能看到牢籠的另一側是個水潭,正好驗證了霍錦淵所說的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