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醒來的時候,耳邊似乎聽到低低地抽泣聲,昏昏沉沉的腦袋想起了她暈倒前聽到的消息。
“齊宣……齊宣呢?”趙氏猛然從床榻上直起身子,轉頭看向守在床邊的丫鬟,神情有些恍惚,那一定隻是她的噩夢而已。
但是看見丫鬟那擔憂的眼神,她整個人如遭雷擊般明白過來,那不是夢。
她的兒子真的沒了。
趙氏掀開被子下床,整個人渾渾噩噩的,走路都顯得晃晃悠悠差點摔倒。
“夫人。”丫鬟緊緊扶住趙氏,“您節哀。”
趙氏在丫鬟的攙扶下來到了靈堂,看著棺材前跪了滿滿當當一群人,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無比銳利。
她的目光掃過那四個跪在庶子,眸子裡滿是恨意。
一定是這些人動的手腳,否則齊宣又怎會剛好在這個時間溺亡,他一死,府中世子之位空懸,這些庶子自然就有了機會。
趙氏心中恨意迸發,開口道:“來人,把他們幾個都給我綁起來!”
幾個庶子頓時麵露驚慌之色,連忙看向昌平侯。
他們雖然心虛得很,但隻能強撐著不讓侯夫人發現任何端倪,否則以侯夫人的性子,他們定然沒有什麼好下場。
昌平侯開口道:“趙氏,彆鬨了。”
趙氏看向昌平侯,眼神裡滿是失望:“齊宣屍骨未寒,我不過是想替他找出害死他的凶手,在你的眼裡竟然隻是無理取鬨?穆時震,你枉為人父!你對得起齊宣嗎!還是說你想保下他們,甚至從他們之中挑選新世子?”
麵對趙氏歇斯底裡地質問,昌平侯那帶著幾分滄桑的麵孔又暗淡了些許。
若是將此事鬨大,他們穆家必然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話。
對於兒子的死他確實痛心,可人都已經死了,他作為穆家的家主,自然不想將這家醜宣揚出去,但他也不會放過這四個弑兄的庶子,否則日後定然會有後輩效仿。
“兄弟鬩牆乃是家醜,雖不宜宣揚,但我還沒有老糊塗到選一個殘害手足之人當世子。”昌平侯的目光掃了那四個庶子一眼,語氣冷冷地開口,“讓他們四人在齊宣麵前跪足七天七夜,然後全部送去邊境金虎軍裡,從最下等的士兵當起。除非是憑自己的本事封侯拜相,否則永不能再踏入京城!”
那四個庶子聽到昌平侯的安排,臉色煞白。
“父親,兄長的死與我無關,求父親明鑒啊!”
“父親,我不求世子之位,讓我繼續留在京城裡吧!”
“我的孩兒才出生沒多久,他不能沒有父親在身邊……”
“若我們都去了邊境,還有誰留在父親和夫人身邊儘孝?父親,我想留下來,求你不要趕走我!”
聽著庶子們的話,昌平侯的臉色不變:“要麼去邊境當守軍,要麼現在就死,你們選一個。”
他的態度強硬,語氣冷冽,幾個庶子很快就安靜下來,也都明白過來父親大概是已經抓到他們動手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