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鏢局的人，虞清歡讓人將東西分好，然後將一部分搬回虞宅的庫房之中。
而她自己坐在藥鋪二樓的房間裡，將匣子裡放著的各種田契、地契、房契慢慢清點著。
直到旁邊靠近了一個帶著幾分寒意的身影，虞清歡這抬起頭來。
霍錦淵雙手環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呦，這位勤勞的藥娘又去哪裡打劫了？”
實在不怪霍錦淵這麼說，畢竟虞清歡能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裡內迅速累積令人豔羨的豐厚錢財，大多都是趁著突然而來的空子，見縫就鑽，在危險來臨之前又能及時抽身，狠撈一筆，有時候她賺錢的動作堪比打劫。
連霍錦淵都歎為觀止，佩服不已。
虞清歡低頭一邊繼續將手中的契書整理好，一邊慢吞吞地說道：“這可不是打劫來的，是彆人心甘情願地送來的。”
當初虞清歡在查自己身世的時候，也有讓霍錦淵幫忙，所以霍錦淵自然知曉她是言家的孩子。
虞清歡沒有避諱，將言時晟的事情還有言家兩位長輩要上京的事情同他說了。
霍錦淵坐在虞清歡的對麵的椅子上，問道：“你怎麼想？”
“我還能怎麼想？”虞清歡將手中的匣子合上，放置在一旁，“總之我又不去江州。”
霍錦淵從旁邊溫熱的爐子裡拿起了茶壺，給虞清歡倒了一杯清茶：“言時晟當了京官，說不定言家兩位長輩也會隨之久居京城。朝廷正是用人之際，說不定皇帝會再次起用言鬆衡。”
言鬆衡是江南書院的院長，這十幾年來教出的學生不少，可謂是桃李滿天下。
可現在朝廷在吳爻的案子裡剛清了一批官員，正是用人之際，言鬆衡曾擔任過正三品的太守一職，能力不俗，說不定會被皇帝再次起用。
霍錦淵也聽到宮裡傳來一些風聲，是皇帝打算明年開恩科繼續選拔人才，填充空出來的位置。
虞清歡看著茶杯裡冒出來的水霧，低下頭去與輕輕吹了吹，又伸出手指探了探杯子外壁的溫度，察覺茶水還燙，就沒有再碰。
見她沒有說話，霍錦淵知道她的心緒也很複雜。
這件事言老爺子和言老夫人是被蒙在鼓裡的受害者，他們想要見見親孫女無可厚非，但虞清歡卻不知該拿什麼態度去麵對他們。
霍錦淵握住她溫軟的手掌：“不必擔心，他們若是對你好，就當多了兩個親人，若是對你心存芥蒂，那就不必理會，我們會有屬於自己的家。”
其實細說起來，他們兩個人從小都沒有體會過父母對他們的愛意，親人亦是如此。
或許兩個境遇相似的人才能更理解對方，在往後的日子裡愈發珍視相互的情誼，但霍錦淵還是希望虞清歡能有親人的關懷與愛護。
虞清歡的手指在他寬大的手掌上輕輕撓了撓，笑道：“家裡有個如此俊俏的小郎君，我心滿意足矣。”
至於其他人，合得來是緣分，合不來她也不會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