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緩緩往前行進著，霍錦淵伸手見虞清歡從太傅府出來後就一直愁眉不展，問道：“褚老夫人與你都說了些什麼？”
虞清歡回過神來，抬眸迎上了霍錦淵擔憂的神色。
她將思緒理清，這才將自己跟褚老夫人的話轉述了一遍。
霍錦淵蹙起眉頭，沉思半響開口道：“所以褚老夫人的意思是，在你還未出世的時候聞人盈香就已經盯上了你，不知用何手段換了你的命格，所以你才會被言夫人換了身份？甚至你親生父親的死因也存在著疑點？”
他向來不信鬼神之事，但這世間有太多用自己的認知與常識無法解釋的事情，所以他沒有當即否認褚老夫人的說法，隻是在思索著聞人盈香的事情。
對於聞人盈香他並不了解，甚至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個人，但他卻學過國史，知道聞人家的先輩確實跟著開國的皇帝打天下當了國師。
據說但凡起事前聞人國師都會進行卜算測凶吉，每次測算的結果都十分準確，更彆提他能觀風雲變幻，預知天氣，把握戰機。
但霍錦淵從記事起，聞人家族就已經漸漸沒落，因為沒有聞人先祖那般驚才絕豔的天賦，族內之人並不情願一生隻能待在司天台裡，更希望自己的後輩能夠在朝廷上爭取到比司天台裡那些重要的官職，甚至能有機會封侯拜相，所以他們挑選出去司天台學習的都是些不受寵亦或是天賦不佳的孩子。
而那些天資聰穎的孩子則是讓他們去考科舉，試圖讓他們通過科舉改變聞人家族的地位。
儘管那些皇帝們對於聞人家的做法不置一詞，但心中多少有些不滿他們這般不安分，惹了皇帝厭煩的聞人家就算通過了科舉，但在仕途上卻十分艱難，隻能越發沒落。
有了聞人家族這樣的前車之鑒，司天台裡的其他幾個家族原本還蠢蠢欲動的心也變得安分了起來。
他們可不想跟聞人家族一樣，不禁沒讓族人在外站穩腳跟，連司天台的位置都被擠沒了。
虞清歡道：“雖然褚老夫人說聞人盈香雲遊天下，不知所蹤，但她始終是聞人家族的人，說不定聞人家的族人能知道她的下落。”
“我會遣人去暗中打探聞人盈香的線索。”霍錦淵說道，“若真如褚老夫人所言，你已然成為了她的獵物，在脫離了她的掌控之後，她說不定還會找上你。”
與其讓聞人盈香躲在暗處動手，不如先將這件事的主動掌握在自己手裡。
虞清歡握了握手裡的小手爐，感受著裡麵傳來的陣陣暖意，目光卻有些惘然恍惚。
她原本以為自己的身世不過是因為喬氏的私念才會被換掉，可如今卻有人告訴她，事情遠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簡單。
褚老夫人沒有理由騙她，而她在聽到聞人盈香這個名字時會莫名的心悸，所以虞清歡願意相信褚老夫人所說的話。
隻是不知道，自己的預知夢會不會與聞人盈香有關？
為何她會有預知夢，能知曉未來的事情？
虞清歡覺得那所謂的預知夢，並不隻是一個夢而已，或許是她曾經所經曆過的事情。
因為她通過預知夢在現實生活中改變了走向，並沒有落到和夢中一樣的下場，但預知夢的內容並沒有因此而改變，這就說明預知夢裡的內容是固定的。
如果一件事是固定無法改變的，說明它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不能隨著時間和其他事物的改變而變化。
那麼由此可以推測出，那就是她真正所經曆過的事情，所謂預知夢是她曾經的記憶。
所以……她是重生的。